先不說洛修越是有心還是無意,衆人眼下,單憑傷了友邦帝卿這一條罪名就夠人發揮的了。
若是赫連·星瀾醒來,西宛知道此事,隻怕不會善罷甘休,不如此刻,先定下一個不大不小的罪名。
等到日後,再行争辯,若是無事,自然皆大歡喜。
若是有事,今日也可以先推脫。
說吧,便給瑞甯使了個臉色,瑞甯正要前去叫侍衛押解洛修越回蓬萊宮之時。
門外卻突然來了一聲:“尚尊到。”
衆人有些有些驚奇,畢竟自從尚尊交出六宮大權之後。
便極少在人前露面,今日是怎麼了?
傅其琛面上都浮出了一絲異色,心竟然有些慌亂。
見尚尊進來,萬裡黎行禮,鳳尊讓位。
尚尊坐于高台之上道:“今日哀家,聽說宮中郎君,心思歹毒,心懷嫉妒。竟然敢謀害友邦來使,陷我大楚與不義,如此行徑,簡直罪無可恕。”
萬裡黎挑眉:‘不知道,尚尊從哪聽到這事?隻怕是有心之人惡意曲解,故意在您面前嚼舌根。隻怕此人才是罪魁。”
尚尊臉色微變:“哀家是老了,但不是聾了,也不是瞎了。如此大事,宮中也不能人人裝聾做啞?”
“德君,你好大的膽子。你出身低賤,家事不明,甚至還有勾結廢王之嫌。"
"就算這般,陛下還力排衆議,将你納入四君之位。可是你就是這麼回報陛下的?"
"竟然敢衆人面前推下帝卿?你置陛下于何地?置大楚于何地?”
洛修越隻是靜靜跪着,不發一言。
“你還有臉面跪在這?來人,将這個賤人,拖出去,賜白绫!”
萬裡黎朗聲:“住手!尚尊何以如此笃定?當時高台之上,隻有德君和帝卿兩人,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怎能如此輕斷?憑幾句閑言碎語,就敢要了郎君的命?”
尚尊怒斥:“衆目睽睽,陛下還要袒護罪人不成?”随即眼波流轉。“ 嵘賓,你說,今日高台之上發生了什麼?”
傅其琛眉頭緊鎖,隻能咬牙回:“當時,清況混亂。臣侍等人還在遠處,臣侍隻見到帝卿倒于花叢之中,并不知實情為何。”
尚尊不可置信:“你……”
“不,還有一人。奴才就在花台之上。”
一言激起千波浪。
衆人看去,居然是秦侍人!
尚尊催促:“快說,當日清況到底是什麼樣的。”
秦侍人斬釘截鐵道:“奴才當時看的清清楚楚,是德君。”
“他嫉妒帝卿即将入内庭封皇貴君,又記恨帝卿出言羞辱,所以用力推帝卿下去的。”
衆人還沒反應過來。
尚尊緩緩地笑起來,笑透着寒氣:“德君,你聽到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原以為你不過是意外失手,如今看來分明是蓄謀已久。”
“來人啊,趕緊把這個賤人給我拖下去,立即處死。”
萬裡黎反應過來怒喝:“住手!誰敢動?”
尚尊的臉色格外陰沉:“如今人證物證俱全,難道陛下還要袒護這個賤人不成?帝卿即将成為陛下郎君。更是兩國邦使。出了這樣的事,陛下一意孤行,隻會害了大楚百年基業。哀家絕不允許。”
“帝卿未醒,單憑秦侍人一語斷之,絕不能作數。更何況就算西宛有疑。朝中也有大理寺,宮中鳳尊尚在,決不會讓尚尊對宮裡的人肆意施為。”萬裡黎厲聲道。
“反了天,這個德君是個什麼妖精變的?讓你迷透了心神,但哀家斷不能看到,如此妖孽危害國祚。來人,給哀家把他拖出去。”
尚尊一聲令下,萬壽宮伺候的内侍居然進來了,上來就要拉着洛修越走。
“朕看誰敢?宮中侍衛何在?"
萬裡黎六字一出,缬芳宮中内内外外的侍衛通通亮刀,雪白的刀刃一片雪亮。更照白了尚尊的臉色。
“你,你放肆,陛下難道還要對哀家下手不成。”
“朕隻是想告訴尚尊,尚尊已經交出六宮權柄,宮中就由不得你一人做主。也休想在朕的内廷,指揮朕的奴才。就算是死,也決不行……”萬裡黎淩厲的目光掃向尚尊的内侍,無人敢再進一步。
“你,陛下……”
"瑞甯,把德君送回蓬萊宮。“
瑞甯上前,恭敬的請洛修越起身。
“陛下,臣侍有冤。”洛修越說出了事發的第一句話。
萬裡黎問道:“冤從何來?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