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紫宸殿就靜悄悄的,每個人都仿佛泥塑的一般一動也不動,連呼吸都要輕着。
可偏偏就是這時,殿外卻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一個侍衛将緊急送來的奏報送到了紫宸殿中。
瑞甯一邊心裡埋怨着,卻還是走到店外,想給人攔了下來,卻發現奏報是從西洲來的。
此時,萬裡黎悠悠轉醒:“殿外何事?”
瑞甯無法,隻能呈上奏報:"回陛下,正是西洲來的消息。”
萬裡黎展開信封,閱畢,微微一笑:“朕就知道西洲不可能有事。走蓬萊宮,朕去看看德君。”
瑞甯見萬裡黎歡喜,也連忙稱是。
今日是十五了,算不上什麼好時候。但雪已經漸漸停了,雲中難得冒出金色的陽光穿透了烏雲,灑向大地,仿佛整個世界都被一層柔和的光輝所籠罩。
陽光照在積雪上,閃爍着晶瑩剔透的光點,照的人暖洋洋的。
禦辇走在宮道上,快要進蓬萊宮之時,卻看到一個内侍從另一側禦花園,跑出來。
身後還有呵斥之聲,居然是方常應和李常應。
但不過片刻二人就擒拿住了這個内侍。
萬裡黎眉頭一皺,問:“你們為何如此?這又是怎麼回事?”
方常應上前道回禀:“回陛下,奴才兩人,剛才正在禦花園中練劍。卻看到這個内侍鬼鬼祟祟的,不知想要做些什麼,于是便将其呵斥。”
“誰知他聽到我們喚他,居然不行禮,還打算逃走,實在奇怪,奴才正打算詢問。”
萬裡黎聽後,臉色沉了下來:“說說看到底怎麼回事?若不清楚了,直接送入宮正司。”
内侍吓得渾身發抖,想要行禮,推搡之下,竟然從袖中掉出兩個金錠子來。
李常應眼疾手快立即将這兩個金錠拿起來:“以這個金錠子的成色和做工甚佳,以你的月銀和身份,絕對不可能有此物,說從哪兒來的。”
内侍跪在地上,身體微微顫抖,當即跪在地上,骨頭磕着地面聲音格外沉悶:“陛下,求您明察!奴才真的沒有偷竊。奴才家中遭了害,家中急需筆銀子安宅立命。”
“奴才心中實在擔心,便拿着錢,請人送出去。此事不合宮規,奴才在禦花園看到兩位常應在,不免心中忐忑才匆匆走過。”
方常應冷聲道:“那這金子哪來的?”
内侍忙道:“奴才并未偷竊,此金乃是宮中貴人相贈。”
“哪位貴人?”
“文貴賓。”
沈一諾?萬裡黎有些吃驚,開口:“文貴賓為何要贈金與你?”
“啟禀陛下,奴才本是西洲人士。前幾日,家中來信西洲遭到沙亂,黃沙一起,人散家亡,奴才的家人也因此沒了家宅,如今正需一筆銀子渡過難關。”
“前幾日,奴才在禦花園正着急之時。幸遇文貴賓,文貴賓可憐奴才,慷慨贈金。”
萬裡黎聽了内侍的話,心中的疑慮終于消散了一些。
看着跪在地上的内侍,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憐憫:“原來如此,這次沙暴雖然範圍大而且危害極強,但隻在西州偏遠之所,而且沙暴早已平息。未曾有什麼人員傷亡。朕已命人妥善安置。你可放心了。”
擺了擺手:“派人去清逸宮問一問,若是場誤會,那就散了吧。”
衆人正待恭送萬裡黎離去,就看到一群宮女和太監慌亂地從蓬萊宮裡面跑進跑出。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驚恐和不安。
其中一名内侍大聲喊道:“德君嘔血,昏倒了!”
萬裡黎震驚不已,她無法相信,明明昨天她走的時候,洛修越還是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重病?
她強忍着心中的千頭萬緒的焦躁,邁步進了蓬萊宮。
萬裡黎闖入殿中,隻能見到。洛修越一身白衣,身上大片大片的血迹。
沈一諾正抱着他躺在床上,洛修越臉色慘白如紙,呼吸微弱。
萬裡黎的手冰冷而無力,她忍不住上前摟住了洛修越,小心翼翼的怕碰碎了他:“你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
洛修越艱難地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光芒,掙紮着用微弱的聲音說:“陛下……臣……侍覺得難受……”
随後便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萬裡黎心痛不已,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太醫,質問道:“放肆,朕要你們何用?”
此時不等呂磬答話,旁邊的一個太醫戰戰兢兢地跪下回答:“陛下,微臣已經盡力了,不知何故,郎君病情卻突然加重,我們也無能為力。”
"為什麼病情會加重?白衣在那?快點将白衣給朕叫過來。 "
太醫本為萬裡黎的震怒,低下了頭,卻繼續道:“可是郎君的病情本已經平穩,無大喜大悲,大嗔大怒,應當無恙。可德君突然嘔血,定是受到了刺激。”
萬裡黎怒斥蓬萊宮衆人:“你等在蓬萊宮伺候多年,今日蓬萊宮發生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