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北的聲音因興奮而微微顫抖:“邊南的妹妹?這麼巧就找到了?”
萬裡屰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不巧,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找都找不到,對了讓人帶邊北下去,好好休息,之後讓人帶她回京。”
侍衛領命,帶邊北離開。
待邊北的身影消失之後,萬裡屰轉頭看向梁景北:“怎麼樣?餘黨清幹淨了嗎?”
梁景北眼中帶着未散的緊張與焦急:“我們找到了同黨,但還有一些漏網之魚逃脫了。但糟糕的是,我們在營地裡還發現了,許多飛索和數量不少的武器。”
“隻怕她們這一次,根本不是心血來潮。而是籌謀已久,一直在觊觎江淮。聽同黨交代,我們抓的那個海盜,隻是洪旗幫小頭目,聽說是得罪了洪旗幫幫主的親戚,所以被人割了一刀扔下來,當作試探的棋子。”
“她受了重傷,被人撿到後,就假裝孕夫,騙藥養傷。”
“我們去查的時候,還發現不知為何,朝廷不想振災的流言四起,隻怕事情遠未結束。”
萬裡屰聞言,眉頭緊鎖,她看向副将:“跟我來。”
梁景北跟着她,一邊道:“将軍怎麼辦?咱們沿海的水師,沒見過也聽過。如果海盜這次真的趁火打劫,我怕江淮水師根本沒有一戰之力。”
萬裡屰快步走向後殿:“我現在擔心的不僅是這一點。”
萬裡屰抽出配劍來到後殿,掀開那些油紙布,露出了一排排整齊碼放的糧袋,這是她們之前帶來的糧草,萬裡屰抓住一袋糧食,一劍劃過去。
糧草被一分為二,露出了其中隐藏的真相——兩頭堆了一小袋白花花的大米,而中間卻夾雜着雜亂的稻草和石頭,顯得格格不入。
梁景北瞪大了眼睛,急忙上前幾步,蹲下身子仔細查看,難以置信地喊道:“怎麼會這樣?!來的時候,我們都檢查了啊。”
萬裡屰的眉頭緊鎖:“果然如此,我剛剛就覺得海盜的話,并非空穴來風。隻怕早就得到消息,知道我們這次押運的糧草有問題。”
萬裡屰心頭一沉。
“糟了,前兩船糧食已經送去了皇姐那,如果前兩船糧食打開,衆目睽睽之下,民心必定大亂。這時,海盜突然出現,不僅會民怨四起,後果更是難以預料。”
“怎麼可能?難道朝中有人密謀害太女?是瑞王?不如我們先行禀告陛下,再派一次糧?”
萬裡屰搖搖頭:“朝中局勢複雜,沒有真憑實據,就算上告,也要費一番周折。就算糧食到了,江淮早就被海盜洗劫完了。”
“将軍,我現在覺得我們快完了。”梁景北苦着一張臉,快哭出來了。“我們不是送糧的嗎?為什麼,還要打海盜?這年頭去哪找糧食啊?”
萬裡屰煩悶不已:“江淮這地,都快成破布袋子了,到處露風。海盜都比我這個皇女了解,世家這些年到底在幹嘛啊?”
萬裡屰的腦海中突然閃過海盜之前說——要不然為什麼不開三陵的糧倉?
她猛地擡頭,聲音低沉而堅定:“海盜曾說,三陵的糧倉還未開啟……”
梁景北眼睛一亮,但很快不解:“怎麼會這樣?災年之下,糧倉不是應該早就開啟,以解燃眉之急嗎?”
萬裡屰看向西方,這裡離江陵糧倉最近。
萬裡屰:“管不了那麼多了,攘外必先安内。我們必須先把糧食發下去,穩住民心,才能有餘力對付海盜。就明天,我們去糧倉搶糧。”
梁景北一驚:“此舉不妥。糧倉盡在世家掌控之中,她們豈會輕易拱手相讓?隻怕會因此對心生怨怼,甚至不惜一切代價報複。”
萬裡屰眼中閃爍着決絕:“我等的,正是她們的報複。若發難,你們散布消息,就說我和海盜勾結。既然我身敗名裂,那我就和那個海盜一起走。”
”将軍,你說什麼?“
萬裡屰深深看她一眼:”海盜盤踞已久,對我們了如指掌,而我們卻對她們的一無所知。水師涉及世家情況複雜,就算朝廷有援軍,貿然行事,隻怕也是苦戰,總要有人前去探清虛實,”
梁景北當即跪下:“将軍,那海盜狡猾,我們對她知之甚少。您這樣做,無疑是将自己置于險地。末将願往。”
萬裡屰扶起她:“你不行,至少你沒有一個足夠抛下一切的理由。我是最合适的人選,我好歹是個皇女,無牽無挂,出不了大事。待到皇姐從江淮抽身而出,定會幫我讨回公道。”
梁景北憂慮重重:“将軍,不可,就算有援軍,可又讓何人調兵譴将?朝堂上姚家和傅家早已鬧開了,太女未必保的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