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解語拎着那玩意走到他們面前,在那個袋子前虛空一抓,接着似乎一團光亮被她扔到了鄭青楊身上,那團光迅速放大,碎成星星點點,大部分落進了鄭青楊的身體裡,少部分落到了女人身上。
周翔覺得有點怪,這倆人一動不動,根本沒有要掙紮的痕迹啊,他和助理這扶着的動作好像沒什麼用呢?他正想看看助理那邊什麼情況,耳朵裡又傳來了一聲似乎水泡破裂的聲音。接着他聽到花解語的聲音:“你什麼都沒看到……你什麼都沒看到……你是來探病的……撞到了鄭導在與情人幽會……”
什麼玩意兒?!周翔猛然轉頭看向花解語,她的嘴巴一動沒動,但耳朵裡的聲音,卻仿佛複讀機一樣循環播放。周翔有點驚詫,他扭頭看看助理,發現他已經跟鄭青楊和那個女人一樣昏了過去。
他再轉頭看向花解語,花解語也在看着他,眉毛微皺,神情有些不滿。耳朵裡的聲音驟然變大,仿佛循環播放的人忽然生了氣,在大聲重複着發脾氣。
周翔覺得眼皮不聽使喚的耷拉了下來,他努力想保持住意識,耳朵裡充滿了那循環播放的聲音。他的想說話,嘴巴無法發出聲音,他想動手,手也擡不起來,就連動動手指都沒辦法。然後他就沒有意識了。
像上次一樣,周翔再次第一個醒了過來。助理靠在女人身上,女人靠在鄭青楊身上。他們三個睡成了一個階梯,樣子還挺好看。鄭青楊的身體晃了晃,眼看要靠到周翔身上,周翔急忙站起來,鄭青楊枕了個空,猛然靠倒,迷蒙的睜開了眼。
周翔和他四目相對,一時間有種公主醒了第一眼看見的是他的荒謬感。
鄭青楊似乎讓意識回籠了一會兒,忽然睜大眼睛,一把推開了身上的女人,動作過于粗魯,女人和助理一次性都被他推醒了。
女人還在懵懵的狀态,助理卻跳了起來,“我怎麼睡着了?!幾點了?!導演該走了!!啊,沒事沒事,還有半個小時呢,來的及!”
助理喳喳呼呼,周翔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表,雖然不知道具體昏迷的時間,但是從他到達的時間來推算,他昏睡了最多五分鐘。他環顧四種,沒有花解語,衣櫃門也關着。
那邊鄭青楊已經徹底醒了。他寒着臉看着面前的女人,沒有說話。女人從懵懂的狀态中清醒過來,她一搭上鄭青楊的眼神,立刻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下頭,眼淚一串一串的滾了下來。
她沒說話,隻是哭。連頭都不敢擡。鄭青楊站起來,朝周翔伸出了手:“不好意思啊,周總,出點意外,讓您見笑了。”周翔跟他握了下手:“我也是來的有些倉促,要不是花解語說您有點危險……”
“花解語?”鄭青楊問道:“她為什麼跟您說我危險?”周翔卡住,他腦袋裡一閃而過一個念頭,試探着問鄭青楊:“鄭導,剛才您跟我和花解語說着話,忽然心絞痛……”
“對,”鄭青楊接過話:“李志打電話說您不放心要過來看看,所以我讓我助理去接您進辦公區……但是花解語……跟您一起來的嗎?”
周翔明白了,再一次,所有人都失憶了。他轉頭看了看助理,果然助理還在跟那個女人說話:“小潔,不說鄭導有客人,你先出去嘛,你怎麼還在辦公室裡,有什麼事等鄭導錄完節目再說不行嗎?”
那個叫小潔的女人一邊哭,一邊搖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偶然擡頭眼神裡都是看着鄭青楊的幽怨。周翔腦袋裡就對上,這是花解語臨走前給他們安排的劇本,每個人都對應自己的角色入戲了,除了他自己。
原來花解語讓他們坐在一起,不是為了救治鄭青楊和小潔,她是為了方便四個人一起消除記憶。昏迷前他腦袋裡循環播放的聲音确實是咒語,是花解語為他們施的咒。但是為什麼他沒事?張一,還有現在的三位,都失憶了,為什麼隻有他自己,什麼都記得?
“行了别哭了!”鄭青楊顯然不耐煩了,“你算準了我今天要錄節目故意來的是吧?”他狠狠的拉起了女人,篡起的拳頭上青筋暴露。似乎意識到周翔還在看着,他的語氣又放緩,拉近女人,低聲說道:“你敢毀我的節目,我就能毀了你!你給我放聰明點!”
然後他又擺出一幅慈祥模樣,輕輕拍了拍小潔的肩膀,柔和的說道:“我知道你家裡條件不好,想留在台裡工作,但是台裡有台裡的流程,你這麼冒冒失失的找進來,哭哭涕涕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麼你了。别哭了,等我錄完節目,我聯系你好不好?”
他對着小潔說話,說完卻看了周翔一眼。周翔懂,他笑道:“鄭導,我是來探病的,看您現在的确沒事,我也就放心了,我回化妝間去了。”
“好的好的,”鄭青楊笑道,他放開小潔,對助理說道:“替我送送周總,周總第一次來台裡,路不熟。”周翔被送了出去,取回證件的時候,他看了一眼登記本,登記的時候他隻是為了搶時間,拿了自己的證件,沒問花解語拿證件,現在想來應該正中了花解語的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