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完戰利品,祁安安原地按表轉了一百八十度,給自己調整了個方向。
天快亮了,她得趕緊回到地下室去。
“嗚嗚嗚嗚——”屋外卷起一陣風聲,身處極寒末世的人對這個聲音絕對不陌生,這是暴風雪的前奏,更是世界瀕死前發出的怒吼。
氣溫一降再降,冷的快要超出人類承受範圍。祁安安戰戰巍巍的繼續往前爬。被破壞了好幾處的房屋,保溫效果大打折扣。一陣陣寒氣襲來,她隻是微微張了張嘴,牙齒就忍不住打顫,更是差點感受不到舌頭的存在。
她整個人凍得緊繃起來,連忙往關鍵部位塞了幾個暖寶寶。
又往前爬了幾步,一陣猛烈的寒風卷着冰雹和玻璃碎渣直直撲過來,劈頭蓋臉的砸在了她的臉上身上。
還好祁安安提前在頭上套了個摩托頭盔,但其他沒被防護住的部位就慘了,拳頭大的冰雹砸上去,那種酸爽感,好像被人從頭到尾打了一頓。
不痛的,機關就在前面,進了地下室就好了。
祁安安在心裡給自己打氣,咬緊牙關繼續往前爬,風雪太大,連想悄悄給她使絆子的房子都找不到機會,祁安安磕磕絆絆終于爬到了機關旁。
她半直起身子按下機關,通往地下室的門在腳下露出,忽然她的腳腕被什麼東西給攥住了。
一股陰寒感爬遍全身,祁安安嘶啞着嗓子大叫了出來,一邊使勁踢打掙紮着,一邊往後看去。
是眼鏡男帶來的一個小弟,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離開,此刻正狠狠的瞪着眼,匍匐在地上雙手死死抓住她的腳腕。
那張臉不久前才被她用木闆凳砸的頭破血流,額頭上的傷口因為低溫被凍住,血迹成了冰渣跟皮肉凍在一起,恐怖的模樣宛如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他聲音嘶啞的厲害,又是威脅又是祈求:“地下室……,讓我……讓我進去!”
“不然就和我一起死在這裡!”
男人是主動留下來接應林銳的,他自诩和老大感情深,自然要在關鍵時刻表一表忠心。而其他幾個貪生怕死的家夥,早就一溜煙開着車跑了。
他信心滿滿的從天黑等到天亮,然而沒等到老大,反倒是等來了暴風雪。
遠處無邊無際的白色,一下子喚醒了他末日初期那段最糟糕的回憶。男人慌了神,毫不擇路的跑進了眼前的破房子裡。
地下室入口就在眼前,隻要解決掉這個女人,他就能活!
祁安安使勁踢打着,但男人仿佛抓住了浮木的溺水者,這種你死我活的緊要關頭,他又怎麼可能放過眼前的希望。
體力值還沒恢複,祁安安被拖拽着,膝蓋重重摔在地上,痛的她倒吸一口涼氣。
男人趔趄着趁機爬起來奮力往裡面沖。
還好,他再怎麼人高馬大,額頭上的傷口也是影響不小,戰鬥力大打折扣。
祁安安從小屋裡再拿出一根電擊棒,直接揮了過去。這一記背後偷襲的力道不重,但附帶的電流彌補了這個不足。
男人倒在地上不停抽搐,趁他沒緩過來,祁安安哆哆嗦嗦的又拿出一把水果刀,狠狠刺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她連忙爬起身往地下室裡跑。但男人奇迹般爆發出了超強的體質,捂着受傷的胸口在身後一直緊追不舍。
祁安安慌忙開門進去,她哆哆嗦嗦的拉過門闆,想從裡面鎖住。無奈溫度太低,她的手早就沒了知覺,僵硬的不聽使喚。
男人強行把手臂伸過門縫,狠狠一擋,還趁機從她手中奪過電擊棒,朝她腰部打去。
“唔”一聲悶哼被祁安安咽了下去,打到自己身上才叫疼,也終于是輪到她嘗到電擊棒的滋味了。
祁安安咬緊牙關,用盡全身的最後力氣用力往前一擠,“咔嚓”一聲,門外響起了痛苦又凄厲的嚎叫,地下室的門被重新鎖上,而男人的小臂也永遠留在了這裡。
祁安安一腳把礙事的東西踢開,緊接着鎖上了第二道門。
至于男人的死活?關她屁事。
就差一點被關在外面的就要是自己了,祁安安倒也沒有聖母心大到這種程度。
——
冷,實在是太冷了。
祁安安踉跄着回到了地下室,她升起火盆,久違的火光帶着升騰的暖意,讓劫後餘生的她差點飙出眼淚。
屋裡有了火源後,祁安安連忙給自己換上了一身幹淨保暖的衣物,然後跳上床把自己埋進塞了一堆暖寶寶的羽絨被裡。
這一覺她從天亮睡到了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