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高舉起柴刀,臉上帶着痛快殘忍的笑意。
沒想到,祁安安在他的注視下居然也擡起了嘴角,緊接着刀疤男面前憑空出現了兩顆櫻桃。
紅紅的兩顆,連在同一個小枝上,新鮮的,有生命力的小東西,看起來格外可愛。流民們沒見過這種稀罕水果,一時間甚至有不少人都伸出手想去争搶。
下一秒,這顆水靈靈的小紅果,“嘭”一下炸開。
人群裡炸出無數道哀嚎,一陣陣黑煙帶着蛋白質燃燒的味道散出來。惡徒們在瞬息之間完成了從有機物到無機物的轉變。
這麼大的威力,不愧是她花了五十積分才氪出來的【櫻桃炸彈體驗卡x1。】
【櫻桃炸彈:可對2m×2m範圍内敵人造成1000點爆炸傷害。】
瞬發,傷害超高,是個很好用的範圍性傷害植物。
隻可惜範圍還是太小了,祁安安淡淡的視線掃過去,惡徒裡還有兩個站的遠些的漏網之魚,現在一個比一個臉色蒼白渾身顫抖,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她從小屋裡抽出一把長刀走過去,幹淨利落地送他們上了西天。
“走吧,”她拿起還在淌血的長刀,然後背起祁晖,沒什麼表情的開口,“回去還有場惡仗呢。”
——
祁安安背着祁晖,在無數道别有深意的視線中慢慢回到了營地。
祁晖剛剛在案闆上清醒了一下,然後就一直昏迷着。蔣父過來看了看,說這是拍花子的迷藥,休息個一天人就能恢複過來了。祁母總算吃了個定心丸,淚水勉強止住。
營地裡的氣氛依舊很古怪,像有暗流在兩波人之間悄悄湧動。祁安安突然站起來,淡淡的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蔣方虎張張嘴剛想問,就被父親拉住了。青州難民們倒是心知肚明,在她的氣場下,有人羞愧的低下了頭,也有人瞪着眼睛怼了回去。
“你還問我們為什麼?都是同一個地方逃難出來的鄉裡鄉親,你家頓頓吃好喝好,甚至還有餘糧救濟這個道士,憑啥不能給俺們勻點?俺都三天沒吃過幹飯了!”
“為富不仁!”
“俺想去蘭州的,她非要來京城……”
一聲又一聲的控訴指責,聽到祁安安耳中真是覺得好笑。
她也真是呵笑着開口:“沒記錯的話,這一路是你們主動跟在我身邊,我沒有驅趕,反而還提供了庇護,對還是不對?”
人群裡沉默了些。
“我自問對得起你們,也對得起良心。那我想問問另一個人。張傘張郎中,”她指向今晚守夜的男人,“你這麼善良,前些日子有人上吐下瀉差點要了命,怎麼不見你發發慈悲?”
她又看向其他人:“今晚我弟弟的去向,我不信你們沒有一個人曉得的。但你們全都不說,知不知道但凡我晚去一步,他就要被丢進湯鍋裡,屍骨不存!”
“勾結惡人,心腸歹毒,你們枉為人,連牲口都不如!”
她冷冷地說完,然後提起還未清理的長刀,一步步走進難民堆裡。
刀尖上的鮮血滴落下,盛開出一朵又一朵血色梅花。她一把扯出躲在人群裡的張傘,不等他反抗就手起刀落,斬斷了他一條右臂。
“這是我給你們最後的警告,再招惹我,不管老幼,我必全部斬盡殺絕!”
張傘在人群裡痛哭哀嚎,祁安安轉身挑起自家的扁擔,找了處離青州人遠遠的營地,重新安置下來。
這段不遠的路程裡,她一直在想,事情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呢?
她在孤兒院待過,見識過陰暗,被收養後,也接收到了來自養父養母和不少人的善意。
祁安安也知道自己的性格在末日世界有些矛盾,她嫉惡如仇,卻又不可避免會對弱者保有憐憫。
在逃難的這段日子裡,她竭力表現出低調,并釋放出了自己的善意。隻是沒想到貪心不足蛇吞象,難民們有人不滿,甚至有人出賣了她。
不僅是配合擄走祁晖,那些人把土豆雷也告訴了惡徒。
如果不是還剩有積分,不敢去想今夜要如何血腥收場。她痛苦的按了按眉心,剛想要說些什麼,卻突然感受到大地在隐隐的震動。
是什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