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徐來嗎?”孟添巽有一搭沒一搭和于陸聊天。
“知道,但不認識。”陌生的嗓音。
孟添巽話音一轉,問道:“那你是皇後娘娘的貼身侍衛嗎?”
“……”于陸深深看了孟添巽一眼,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孟添巽恰巧放下茶盞回望過去,于陸的眼睛生的極為漂亮,分明是純黑的瞳孔,卻讓人聯想到發光透亮的琉璃。
于陸的眼眸在此時蒙上一層水色更顯清透,眉宇間的淩冽減淡幾分。
孟添巽眉眼帶着笑意打趣道:“看年紀,可是已經娶妻?”
“沒有。”幹癟的聲音透過面罩傳出來。
孟添巽端上年長者的姿态,語氣裡夾雜不易察覺的揶揄問道:“不應該啊?于陸,看你模樣長相挺好,年紀輕輕又是皇後的侍衛,前途不可限量,怎麼會……”
“心上人跑了。”這一次于陸回答的很幹脆。
不過這理由怎麼這麼耳熟呢?
沒想到這次換成于陸主動開口問道:“我應該怎麼辦呢”
“那你可是做錯什麼事了?人家小姑娘怎麼會生氣跑走呢?先弄清楚原因,再對症下藥,要及時道歉,給人家姑娘好好賠個不是,再買些姑娘喜歡的東西,剩下的就看你的造化了。”
“我有我的苦衷。”
孟添巽耐心勸導:“人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自己的難言之隐,那你就需要你自己衡量兩者的分量了,苦衷和心上人究竟是哪個的分量更重了。”
“可如果和我在一起會耽誤他呢?”
“那你問過她的意見嗎?”
“……”于陸沉默下來,不再開口說話了。
長夜深深,許葳蕤給孟添巽找了間僻靜的房間住下。
一個時辰之後,燭光在書頁上搖曳,孟添巽翻書的手一頓,克制禮貌的問道:“于陸,你确定皇後是說讓你做我的貼身侍衛了嗎?”
“……”于陸跟鋸了嘴的葫蘆一般,自顧自的站在離孟添巽不過兩步的距離看着他。
“隻挑你喜歡的回答,可不是什麼好習性。”孟添巽有些無奈,自從袁既雨讓于陸跟着自己後,于陸便不再躲在樹上,自己往左邁半步,他也往左邁半步。
“我不是。”于陸出言否認孟添巽的指控。
“夜深了,我馬上要睡覺了,你今天晚上睡哪裡呢?”燙手山芋早知道就不應該接下來。
像是為證明自己不是孟添巽說的一般,于陸迅速回答道:“打地鋪。”
房門被扣響,“來了,誰啊?”孟添巽打開門,門外站着的是袁既雨,可袁既雨脫去雍容華麗的衣裝,換上了一身異域的衣裳。
外面罩着件寬大黑袍,内着紫棠蝶衣,腰束銀繡爬蟲帶,胸前帶着錾花銀環,銀環下墜着一排尖方鈴铛,單肩背了個小黑箱。
孟添巽二話沒說直接将人放了進來,探出身子确認四下無人,才關上門問道:“皇後娘娘,現在很晚了,你找我可是有什麼要事?”
“當然是要事!”袁既雨不由分說将箱子放在桌上,解開箱鎖道:“孟大人,我是來助你一臂之力的。”她在箱内尋找什麼東西,忽然從箱子散發出的光照亮了整個房間。
孟添巽感覺自己在做夢,袁既雨将光源從箱中拿出來,是一根大拇指長短的矮胖暗紫蠟燭。
袁既雨将蠟燭放在桌上,前言不搭後語的說了句:“孟大人,我教你易容術。”
“啊?”饒是孟添巽身經百戰也被着突如其來的話打蒙了,上午還在一句話點悟自己的皇後現在說要教他易容,其轉變不亞于蜀地變成一片汪洋,雪域高原變成滾燙沙漠。
孟添巽覺得自己好像聽不懂官話了,可能是自己患病,燒壞腦子了。
袁既雨見孟添巽不信,從自己的黑箱裡取出一個古銅色的瓶子遞給孟添巽,孟添巽疑惑的接過小瓶子,問道:“這是什麼?”
“易容丹,我煉的。”袁既雨一臉驕傲的說道。
江湖術士,煉丹修道,這幾個字誰會想得到和當朝母儀天下的皇後聯系到一起,孟添巽非常懷疑袁相的家世淵源。
“每日一顆,一顆可維持九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