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添巽嗔怪的打趣道:“趙知縣,你說你這兩大箱的東西我怎麼好扛回去?你換成輕便可随身帶走的東西,我也好帶走嘛!”
孟添巽輕描淡寫的将問題丢了回去,不是我不收,是你考慮不周。
時間太急準備不充分,确實是自己沒有估計到這個問題,趙光常讪讪一笑:“是我考慮不周到了,我馬上為孟大人換成其他的。”
陰晴不定,出其不意才能打的敵人分不清東南西北。
孟添巽看了趙光常一眼,眼裡透露着不贊成,出言責怪道:“趙知縣,你怎麼如此不信任我呢?我是那種非得收點什麼才辦事的人嗎?我看起來很缺這點東西嗎?你别忘了司馬大人說過的話。”
三連問,問的趙光常措手不及。
面對孟添巽的突然變臉,趙光常比響應救災安民響應的及時:“我不是這個意思,孟大人你誤會我了,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趙光常拱手讨饒,經此變臉後趙光常不敢在提收金元寶的事,心想等孟添巽離開的時候再給,給的隐晦些。
這邊做了孫子,那邊就要當爺。趙光常把氣撒在低頭不敢喘氣的衙役們身上,毫不客氣地指着鷹鈎鼻的衙役吩咐道:“還不擡着這兩箱廢料下去,别礙着孟大人的眼睛了,真是一群沒眼力見的東西。”
隔空比劃完了後,趙光常緊繃着的幹瘦臉皮緩和了些,“孟大人接着用膳,接着用膳。”連說兩遍,語氣中透露着無措,官場這麼些年從來沒遇到過這種翻臉比翻書快的,上一瞬和善打趣,下一瞬發怒責怪。
就算是袁首輔和司馬大人兩位政壇領袖人物,也沒如此擺譜過,他孟添巽算個什麼東西?當初再風光,還不是成了條落水的狗,現如今靠着司馬大人遊上岸了,就跑到這裡來擺上架子了。
不過他越擺譜,就說明他越是肚中無貨是個草包,容易拿捏,趙光常在心中一頓分析才将剛剛受的氣咽了下去。
另一邊,多虧趙光常将衙内的花草樹木捯饬得好,讓魏鴻漸有地方可蹲。
光陰片刻不停,靜靜流逝。隐匿在茂盛樹蔭中的魏鴻漸眉宇間的陰影愈發深重,尤其是在孟添巽進入暗道不久後,一位女子由衙役領着朝縣令起居室内走去,雖說不是從孟添巽下去的地道走去,但這小小衙門暗道如此之多,保不齊起居室内就有暗道通向孟添巽所在的地方。
好個趙光常,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拉攏師父,數罪并罰,看師父以後如何整治你。魏鴻漸的右手死死扣住高挺的樹幹,左手攥緊成拳,師父肯定不會答應她,她憑什麼要被送給師父。
牙齒被魏鴻漸咬的作響,一陣裹挾着屍臭的勁風驟起,帶起地上的塵埃,将樹葉搖晃,相互碰撞發出嘩嘩響聲。魏鴻漸卻好似關閉了嗅覺,眼睛眨也不眨惡狠狠地盯着孟添巽所進入的暗道入口。
腦内的思緒不停流轉,要是師父為了做戲帶着那個女人出來怎麼辦?那個女人會碰到師父的手,胸膛還是臉龐,不行!不行!!有我在,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是魏鴻漸你如今又以什麼身份,什麼資格來說這樣的話呢?”魏鴻漸突然聽到心中那個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聲音在一刻不停的發出質問。
這個聲音毫不顧忌魏鴻漸的心慌,一字一句分析起如今的局勢:“你現在對于孟添巽來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侍衛,才認識幾天,孟添巽隻會怪你多管閑事,厭棄你,讓你别再跟着他。”
刻薄冰冷的語句化作尖刃刺向魏鴻漸作亂的心髒,魏鴻漸剛要反駁,下一把刀刃劈砍下來,“等你死了,孟添巽會找大把大把年輕有為還貌美的新人替代你,你這個隻會欺騙他,背叛他的爛人很快就會被他遺忘的幹幹淨淨。”
字字誅心,将魏鴻漸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反駁勇氣不留餘地的戳破放氣,連帶着魏鴻漸的全身發軟,死扣樹幹的手變得無力,魏鴻漸癱軟的身體倚靠着樹幹緩緩坐下。
這種境況魏鴻漸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