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沒看多久,便被心疼不已的楚微清直接端走,送回了撷芳殿中。
張平也明白這道理:“他尚且年輕,有幾分急躁也是正常的。”
“但願吧。”楚微清将自己手中的奏折拿開,攤開了暗衛上報的密文,“那宇文洪尚未找到,老師怎麼看待此事?”
自先前暗衛來報,說是擊傷了那宇文洪,而後至今再沒有新的消息。
但楚微清也不着急,他從前在鳴劍關便常和這人交手。知他是靖南的三皇子,不知道還以為他是王八轉世,一天到晚除了躲就是藏,一手伏擊打得是既陰險又歹毒。和此人交手絕不能急躁,一急躁便失了先機。
橫豎他們靖南丢了個皇族都不急,那他這個不知情的大堯皇帝更不會急。
張平想了想,道:“加派人手吧,就算他真死在這裡,我們也得比靖南快一步知道,以免應對不及。”
楚微清也有此意,但可惜那人橫死在外的可能性不大,他更擔心的現在還不知道宇文洪究竟和誰勾結在一起,下一步又是要做些什麼,暗中潛伏進京城待了多久。不過現在想這些也沒有太大的意義,做假設不如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已經派人堵截,免得他往西邊跑,壞了孤的事。不過讓他們也往西邊遞了信,讓他們多注意些。”
說起西邊天關城,張平又有别的問題:“那邊的進度如何,讓他們将手腳處理幹淨些,别提前将自己暴露了出來。”
他的計劃在張平看來仍有缺漏,但時至今日,楚微清安插進去的人也未曾被蟄城的人發覺,隻能說他在耍這些陰謀詭計的方面,卻是不如楚微清。
“還不錯,等戚潇竹和韓志他們将玉城收回來,便可以開始唱這出戲了。”
楚微清擡頭看了眼輿圖:“那老東西後手多的是,派出去人也已經查清楚了,伏山鎮那邊的一處山崖下,确實藏着不少人。兵馬鹽鐵,他可就缺良馬了。”
張平恍然,直道難怪:“難怪從前覺得這數怎麼都合不上,他昧下的糧草原都是去養兵了。”
虧是楚微清向來小心,不然這伏山鎮也就離京城不過是百裡路,那日真被他們包圍了也不知道。雖說這民兵比不上訓練有素的禦林軍,更别說是還有楚微清自己帶回來的私兵,但剩下人數多,一個打幾個,總有拿下的時候。
見張平語氣驚異,楚微清搖搖頭:“老師驚訝早了,還記得先前那個撿到了傷兵的衛行嗎?按他的說法,去查探的人回來禀報說是那胡安鎮另有異樣,偌大一個鎮子竟是不怎麼見年輕力壯的男丁,和傷兵與衛行的口供合不上,怕是已經轉移走了。”
“到現在為止,老師還覺得他隻是想推出一個傀儡少帝而已嗎?”他問。
自然并不是。
不過這人能耐的很,聲勢浩大的逼宮能被他掩飾成救駕,哪還有他做不出的。
張平沉思良久,又問:“若是動手,不會影響到方世侄與他的合作麼?”
李群玉那老東西多疑,蟄城那邊一但動手,他很難不會懷疑到方君宜的身上去。他既是少師,也是皇帝的寵妃,就算是反水,也再正常不過。
“不會,”說起方君宜,楚微清緊皺的眉緩緩舒展開,“他自認為伏山鎮仍未暴露,隻會加倍往君宜的身上押寶,讓他迷住孤的眼睛,看不見他的那點小動作。”
“不擔心?”
“不擔心。”楚微清終于真心實意地笑了起來,“他能耐大得很,再說了,孤會保護好他。”
其實他并未認真跟方君宜商讨過這些,最開始是因為不信任,這麼些年未見過,他不确定這人的心到底是向着誰的。現在是舍不得,雖知道他有顆玲珑心,想瞞是瞞不住的,不過還是想讓他别逼自己太緊,輕松些才好。
就算他心中也明白,頂着方家的慘案,方君宜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放松下來的。
張平點點頭:“好,好,都是好孩子。”
二人又聊了一會别的公務,張平便借口要去東宮,順便看看自己的寶貝孫兒。他看出來楚微清的心早就飛了出去,那還在什麼公務之上,隻怕,魂早就跟着方君宜回了撷芳殿了吧?
太宗保佑,希望一切能順順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