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岱聞言很是驚奇。這小子看上去一副聰明相,怎麼能說出這樣的傻話呢?竟然将那小子對年家的重要性直接告訴他。這不明擺着讓他訛嗎?
“呵,年家少東家?要我給解藥?行啊。”
不等心腹高興,就聽蘭岱接着道:“你們無端攻我村寨,傷我手下,我很不高興。這樣吧,你們放了我的人,再賠我黃金萬兩,我就将解藥給你,你覺得怎麼樣?”
蘭岱出手狠辣,招式詭異,心腹沒有能與之對敵的自信。
不能用暴力手段拿到解藥,他才點出年德驕的身份。
他原是想讓蘭岱投鼠忌器不敢傷害年德驕,卻忽略了蘭岱根本不懼年家的事實,反而讓他能夠獅子大開口。
黃金萬兩!他怎麼敢擅自應下這個條件!
心腹沒将蘭岱前面那句将他的人放了當重要條件,在他眼裡,這些村人還不值黃金萬兩的萬分之一,想必在獅王眼裡也是一樣的。
“這……你要的也未免太多,我……。”
蘭岱打斷了心腹的讨價還價:“你覺得你主子不值這些?”
他話語輕快,像是純然的好奇。心腹應是也不是,應不是也不是,下意識的看下了被下人攙扶住勉強站立的年德驕。
蘭岱的那一箭上面附的毒其實毒性不是很強,隻是還帶有麻痹和持續掉血的特性。沒有人給他解開這副作用,真能被這在遊戲裡很好解的毒搞死也不一定。
血量的持續下降,盡管一次降的不多,也足夠年德驕覺得自己的情況越來越糟糕。
他擁有這麼好的出身,有那麼高的抱負,自然是不願意就這麼去死的。
生存的欲望給了他能量,讓他又擠出了三個字:“答應他。”
黃金萬兩而已,他年德驕的命比這貴多了。
聲音很小,但心腹聽到了。主子做了決定,他也不用為難了。
可還不等他答應,那邊同樣聽見的蘭岱卻改口道:“等等!黃金萬兩比起年家少東家來還是少了點,改成十萬兩,不,百萬兩黃金吧。”
剛剛那叫什麼獅子大開口啊,這才叫獅子大開口啊!
百萬兩黃金,海州整個州一年的國庫收入都不定能有百萬兩黃金呢!
不過年家做為經營上百年的海州第一商,這麼多年的積蓄百萬兩黃金還真不是拿不出來,前提是他們沒有把黃金運出去。
前陣子剛運了一船黃金出海的年德驕對家族現在剩的儲備心中有數,心底一片寒涼,别說黃金不夠,就是夠,他父親也不一定願意為了他掏那麼多的錢。
獅王這是要他的命啊!
蘭岱提出要求後就一直觀察年德驕的臉色,見他眼中隐隐有着絕望,還有絕望觸底反彈開始升起的戾氣,失望道:“不是吧,那麼大一個年家,海州商業霸主,繼承人換個百萬兩黃金都做不到嗎?算了算了,我就要十萬兩吧,别說十萬兩都沒有啊!”
他這段話聽在生性驕傲的年德驕耳朵裡侮辱性極強。
好像他連帶着年家都被人看扁了似的。
如果他此時有力氣,可能都會不顧暴露反唇相譏:“區區百萬兩黃金,我們年家怎麼會沒有!”
然而事實卻是他隻能屈辱的答應蘭岱的要求。
蘭岱讓他們将抓住的人質都放了。等他們放了人,他給了年德驕心腹一個小藥瓶:“這裡面有三粒第一階段的解藥,你們少東家頭暈眼花要撐不住了就給他吃一粒,等你們什麼時候将黃金運來,我就什麼時候給第二階段的解藥。”
在年家人的怒目下,蘭岱想了想還給了第二方案:“嗯……如果你們怕不小心拖到藥吃完了錢沒湊到導緻你們少東家死了,把人留下你們去籌錢也行。”
年家人對這兩個方案都不滿意。
蘭岱卻沒給他們好臉了:“不用這麼看我,我就是不信任你們,能讓你們先把人帶走都是我仁慈了。你們再拖拖拉拉的惹我不高興,這交易也不用做了。我将你們少東家殺了,也不知你們回去有沒有懲罰呢?”
年家人齊齊打了個哆嗦。
“滾吧。”蘭岱冷淡的道。
……
目送年家人慢慢退下了山,蘭岱悄悄呼出口氣。
蘭岱自己是不怕的,但是他沒有把握在這裡打起來能保住寨子裡其他人的命,能讓年家人主動退去是最好的。
還好他眼力好,一下就挑中了年家少東家下手。
“阿清!快醒醒看看娘親!我的阿清啊!”
“阿清,是爹對不起你,是爹沒用啊!”
“小安!嗚嗚嗚……”
這口氣剛呼出片刻,聽見王翀智夫妻和寨子裡其他人的哭喊,蘭岱心裡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