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朔被吵得頭痛揮了揮手,“管不了。”
叮--
一聲弦樂聲響,悠悠從喧鬧的廳堂飄來,瞬間滿室寂然。
幾個小的趴欄杆上往下望,那音色出自一柄曲頸琵琶,用的上好的桐木,琴身泛着桐亮,上雕螭龍紋,撫琵琶的人信手撥弄,就是關外少有的委婉柔和的調子。
懂行的人都能看出那柄琵琶不是俗物,而他的主人更甚。
身着玉錦缂絲绛紗袍,外間是鵝黃瑞草雲鶴的散花錦,束得腰身細柔,眉眼溫和,微垂首撫琴時,神色淡然,眼波流轉,飽含春水般,不動聲色地乞憐勾人。
“揚州花魁--”,時鏡夷心直口快問旁邊抱臂倚欄的人,“怎地是男子?”
何粟笑道,“這有什麼奇怪。”他又看向翟朔,“世子覺得如何? ”
翟朔盯着他,“什麼如何?看不清。”
台下一曲《陽春》彈罷,酒客們叫好聲一片,興頭正濃時,台下人卻抱着琵琶往樓上來。
金風樓常年是有間上房為翟朔備着的,他起身走了兩步隻覺得腳步虛浮,擡手示意應聞送他回房歇息。
翟朔斜倚在座上,有人給他遞解酒茶他看也不看伸手接過,直到那雙手來碰他的衣裳,他才攥住了蠢蠢欲動的手,猛然睜眼。
“你做什麼?”
翟朔聲音冷冽,眉心微蹙,打量着來人。
對方卻面不改色道,“掌櫃的差我來侍候世子。”
翟朔一怔,突然想起從前的某個月夜,何粟貼着他說,
“世子,我打揚州尋了件絕世珍寶。浴佛節上給你掌眼,你若喜歡,就送給你。”
絕世珍寶。
他冷笑甩了那人的腕子道,
“喊你們掌櫃的滾過來。”
片刻後,何粟就推開了房門,“小九惹你不高興了?”
他擡腳走到閉目養神的翟朔身側替他揉着額角,語氣輕松“世子多擔待。”
話音剛落就被人捏着手腕摔到了榻上,翟朔不容分說地欺身壓了上來。
“你這是。。。”
翟朔捏着他的下巴強迫他擡眼看人,沙啞道,“你故意氣我是不是?”
“哪兒的話”,何粟推開身上的人起身欲走,又被緊緊拽着,拉扯中磕到了床腳。
“别耍酒瘋。”
何粟别過頭不看他的眼睛。
翟朔不由分說捏着他的下巴粗暴地吻了上去,何粟越推他,他越發了狠般啃咬,何粟終于在血腥氣的吻中敗下陣來,濕漉漉地淌了兩行淚。
翟朔用指腹擦去他唇邊的血迹,伸手扒何粟衣服的手被對方拽住,低聲道,
“我今天不想。”
翟朔制住他的兩條胳膊,把人翻過來利落地剝了個幹淨,欺身上來時,冷冷道,
“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