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阙聞言鼻頭一酸,這才撲過去摟着他的脖子大哭,
“他們欺負人,他們都是壞人。”
翟阙哭得又急又兇,話也哆哆嗦嗦說不清楚,唐蓮隻得拍着他的背給他順氣,
“好了好了,慢慢說。”
翟阙依舊胡言亂語嚎得他耳根子發疼,唐蓮隻能從他斷斷續續的話裡自己拼湊些東西。
“再也不要去侯府了。”
“好,不去了。”
“讨厭他們。”
“嗯,讨厭。”
翟阙猛地從他懷裡起身,“你敷衍我!你也讨厭!”
“我不讨厭”,唐蓮去捉他的手放在掌心裡捂着,“我幫你揍了那小子,敢讓我們小阙當王八,讓他以後都站不起來。”
翟阙拿起他的手背給自己擦了擦眼淚,“我不要當王八。”
“不當,不當”,唐蓮故作遺憾道,“诶呀,這下你跟那康三小姐可真成不了了。今天還是打輕了,我這就去侯府再揍他一頓,解解心頭之恨。”
他作勢就要下榻,翟阙拽住他的胳膊順勢枕在上頭,
“算了吧。”
“其實我根本就不在意他們如何,隻是祖母新去,侯府卻無人在意。我那舅母還特意在這種時候設局做給我看,隻為了我張口退親。我曾聽母親說過,祖母是極要強的人,若此事被不小心宣揚出去,祖母和康淼的臉面怕是都要丢盡了。”
唐蓮也順勢躺在他身側,
“丢的是旁人的顔面又不是她康氏的,她自然不在意。隻有我們小阙純良”,唐蓮伸手勾走他眼角的淚珠,“能為他人着想。”
翟阙輕輕應了他一聲便再沒動靜,唐蓮低頭一看,哭累的人已經沉沉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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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長安城的朱雀門出去,沿着官道往西南方向策馬一炷香的工夫便是一座孤山,名“九雲山”,聽師父師娘說,從前小妹的咳疾的藥方就是在這座山上向高人求來的。
天剛蒙蒙亮,晨間霧氣還沒消散,五更的梆子剛一響,城門大開,城牆上的士兵就看到一人一馬離弦箭般往郊外去。
等唐蓮帶着一身露氣回城時,卧房裡的人還窩在被子裡昏沉沉得睡着。
翟阙睜眼時,隻看得唐蓮披着件披風,立在熏籠前烤火,外頭當是個陰天,屋子裡頭極暗,隻有碳火的暖色映在他的臉面上,看不清神情,翟阙卻感到了寒意。
“你去了哪裡?”
唐蓮擡眸看了他一眼,“沒去哪裡,天寒地凍的,去外頭買了些吃食在竈上熱着。”
唐蓮不願多說,翟阙也不再問,看着他擡腳走了過來,将烘得熱熱的手掌貼在了自己臉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