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翟氏旌旗獵獵作響,通身黑衣的青年坐在城牆邊盯着那面旗子仰頭喝酒,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道駭人的刀疤擦過右眼将将隐入眉骨,将那張臉襯出易碎的豔麗。
“小師父。”
唐蓮聽到他的聲音才将眸光收回落在翟阙身上,
“醒了?怎麼不多歇一會兒。”
他欲将垂在牆邊的兩條腿收回,因為多喝了酒的緣故,一個趔趄差點跌下去,翟阙上前兩步伸出手要扶他,卻被他下意識地躲開。
翟阙剛一皺眉,唐蓮反應過來一樣,又去拉他的胳膊,
“有些醉了。”
唐蓮有事瞞着他。
翟阙立時就下了判斷。
隻是他不說,翟阙便将心裡的疑問生生咽回去,隻由着他從背後将自己圈入懷裡,又不知從哪摸出一枝弓箭放在他手上,覆着他的手搭箭拉滿弓,
“上次射得準頭不錯,再射給我看看。”
唐蓮緊攥着他的手将弓箭對準了城下正被押送的一人,附在他耳邊道,
“一箭穿喉,會嗎?”
押送人的士兵拿着火把,讓翟阙将那人的臉看了個清楚,他心裡一震,回身看着唐蓮不确定道,
“那是,李大人?”
唐蓮确實喝了不少酒,将腦袋枕在翟阙肩上時,酒氣激得翟阙頭也發昏。
“是。也是向那些人出賣你在此處的人。”
從被黃禍找上門,翟阙心中就清楚是李洵出賣了他,畢竟除了他,也沒旁人知曉他的真實身份,知曉他寫信給長兄。
“人各有命,他也是想活命。罷了。”
得饒人處且饒人,隻因翟阙記得,從認識他之後,他身後之人總是将積德行善挂在嘴邊。
翟阙掙了一下想把手放下,卻發現被他緊緊握住了手,一絲一毫都動彈不得,弓箭也在他的助力下對着李洵拉滿,
“不…”
話音未落,弓箭離弦,一箭穿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