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定二十五年八月,我正在寫信,墨霜走進書房突然靠近我神神秘秘道:“你可知我們九月會去哪?”
“會去哪?”我的興緻瞬間就被勾起來了,迅速放下筆等着她的回答。
難不成又有事發生?
她擠眉弄眼道:“我不告訴你!”轉身就跑走了。
“好啊你!合着蒙我呢!”我立馬追上,她一個閃身就不見了。
這讓我想起山林裡的野兔,眨眼的功夫就逃跑了。
我似乎回到了當時在山裡生活的時候,不由得欣喜道:“你不許跑!”
可沒想到我在轉角處就撞上了白榆。
“哎呦!”她被我撞到在地。
我迅速把她扶起,問道:“你看到兔子了嗎?”
她還沒來得及喊痛,就被我的話問倒了,疑惑道:“兔子?季府哪來的兔子?”
她又笑罵道:“好像被撞的人是我吧。”
我瞬間回過神,剛剛的場景讓我一時間出了幻覺。
“是墨霜。”我左右不斷掃視,企圖找到她藏身之所,“你看到墨霜了嗎?”
她看我這副模樣,問道:“墨霜是不是和你說九月會去哪。”
“你怎麼知道!”我驚呼,“難道她也這麼問你了?”
“她誰都這麼問,現在她們幾個已經滿院子瘋跑,勢必要将她‘捉拿歸案’呢。”白榆忍不住笑意,大笑道,“走吧,我們也去找她。”
“實在是想知道九月我們會去哪?”
一說這話,我就更加激動了,加快速度去往院子。
這又變成白榆在後頭追着我了。
剛到院子,就看到墨霜被她們幾人圍在一起,動彈不得。
守株待兔。
頓時我心情大好,走上前加入她們的包圍圈,故作陌生道:“這位姑娘要到何處?”
她擡眸看我,抿唇一笑,也喬裝道:“方才說錯了話,想着逃到遠處以求安定。”
竹筱看了一眼我,瞬間會意,立馬開口:“姑娘所說的有幾分真幾分假?”
墨霜假裝晃扇,故作高深道:“真心便是真,假意就為假。”
好啊,還在這裡打啞謎。
我開口道:“真心如何論,對己或待人?”
墨霜卻道:“真心在于心,若是無心之人,又如何論真心?”
竹筱答道:“人心又如何一言蔽之,真心能假,假意亦能成真。”
竹星也答:“可無論真心與否,如無行動便也是假意。”
望月回道:“行動可假,可真心不假,若心有真意,又何以論假意。”
白榆笑道:“真心也好,假意也罷,是非隻在人心。”
這句話後,我們幾人互相對視,恍然大悟,又都輕笑出聲。
“真假難辨,堅持自我者成仙。”我最後說道。
八月天氣炎熱,陽光透過樹葉照在我們身上,地上的光影斑駁。我低頭盯着大家的影子,思緒不斷遊離。
“人之所以痛苦,是因為錯信萬物有恒。”小姐的聲音穿過時間長河響徹在我耳邊。
我們站在樹下,涼風吹過,我收回心思,看向墨霜:“求姑娘告知一二。”
“你們可會騎馬?”墨霜的問題出乎意料。
我扭頭看着另外幾人,她們眼中也是疑惑,面面相觑,都搖頭道:“不曾。”
“之前小姐教過,會些簡單的。”我如實回答。
“墨霜你會?!”白榆十分驚訝,“怎麼我未聽你提起過。”
“我也不會。”墨霜伸手敲了她的頭,“我整日待在府上,又如何能會。”
“騎馬和你說的事有何聯系?”我依然想不通兩者之間的關系。
“其實這是夫人和我提起,說九月會帶我們離開京城一段時日。至于去哪我也不得而知。”
“你也不知道?!”竹星叫道,“那你還和我們說,讓我們抓耳撓腮的。墨霜你今日是壞人。”
“因為夫人也沒和我說嘛。”墨霜躲到我身後,扮鬼臉道,“我也是因為這樣所以才和你們說,好讓你們和我一起抓耳撓腮。”
“好啊你!”幾人又要沖過來抓走墨霜,我不斷攔住她們的動作,笑道,“怎麼還不肯放過她。等夫人回來,就能真相大白了。”
“嗯嗯!”墨霜止不住地點頭。
這時我聽到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夫人回來了。”我開口。
“去迎接真相吧。”墨霜朗聲道。
夫人不隻是一個人回來,身邊還有一位女子,步态優雅,穿着華貴。
“郡主萬安。”衆人行禮道。
她是大人的摯友,丹陽郡主柳荀潇。
我随着衆人行禮,起身後才想起,當年小姐高中狀元時,我見過她。
那是我第一次見她。她不常在京城露面,相見次數甚少。
“不必多禮。”郡主笑道,“我來找你們夫人叙叙舊罷了。”
我稍稍擡眸悄悄地看她。
抛家髻,着墨地綠雲鶴紋真絲織金兩色綢衣,發髻間是嵌珠松針簪,卿雲擁福簪,金雲連三钗,翠竹節長簪,雙耳戴扭珠葉型耳墜。
“禮數不能忘。”大人拉着她走向正堂,“去商量一下九月出行的事。”
我們幾人跟在身後,互相遞去眼神,都隐約透着激動。
到了正堂,大人開口道:“九月我們去草原。”
草原?!
登時我瞪大了雙眼,震驚道:“您是說去草原嗎?!”
“嗯。”大人眉眼帶笑,“我們一起。”
墨霜擔憂道:“可府上的事務……”
“這些暫且不提,先聽潇潇說吧。”
郡主寵溺笑道:“丹陽九月會舉辦盛大的宴會。前幾日和優兒提起,沒想到她興緻極高,吵着要一起去,還說要帶上你們呢。”
我們看向大人,她此時卻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郡主又道:“丹陽郡的草原很美,我便想着帶大家騎馬同賞。這也是我到京城之後,第一次回丹陽。”
“那您……”墨霜又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