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随口一說,但話落後二人突然沉默了片刻,繼而迅速擡眸對視,微微一笑。侍衛道:“我承認你确實比我稍微聰明一點。”
“那便找找那土地吧。”那侍衛鬥志昂揚。
“不過,”侍衛低頭看了一眼跪拜的衆人,微微詫異道,“這些人雖是平民百姓穿着卻并非粗布白衣,怎的這土地廟這樣寒酸。”他又扭頭四掃了廟内環境,“除了這一個神像和一張供桌,供桌上也是寥寥貢品。”用鞭子扒了一下,更是嫌棄,“不外乎瓜果、鮮花。哦,最貴重的就是這酒,還是自己釀的酒。竟沒一點金銀珠寶,少了美玉瑪瑙。”他最後總結道,“我要是那土地,定是降罰讓其受罪。”
“啧。”那侍衛搖頭道,“土地也被蒙蔽了,所托非人呐。”
“還以為她多聰明。不過是守着這破廟,護着這群狼心狗肺的所謂的子民。她到底怎麼想的,我真是弄不明白。”侍衛道。
另一個笑道:“你要能弄明白就會有她這樣清貧的日子,又如何待在大人身邊。”侍衛亦笑道:“确實,還是待在大人身邊好。這般貧苦的日子還真不是一般土地能忍受的。當初她說什麼來着,官職由民定?”
“是。”那侍衛好似明白他的意思,笑得更放肆,“這些子民倒是會想啊,把這土地套在這地界永生永世。”
“哈哈哈哈哈哈……”兩人爽朗的笑聲在廟内長久回蕩。跪拜的衆人神色卻愈發的凝重。
“找那土地吧。”侍衛笑道,“雖說這些子民不如何,但此地界的香火倒是鼎盛。若能取而代之,便能享萬世之福。”
另一個點頭應道:“真不知她們到底哪來這麼多願望。整天求這求那的,土地就不會煩嗎?”
“這樣勞累,得到的貢品卻這般,廟堂也如此,真是得不償失。”侍衛聳了聳肩,“她們倒是會供,用瓜果鮮花求财求姻緣,求平安求官途。”他邊說邊查看香爐裡的願望,上面寫着衆人的願望以及土地是否解決,說到後面他大為震驚,不由得大叫道,“這樣的願望不用貴重物品,這土地竟然也幫?!”
“啧。”站在他身旁的侍衛都不肯拿過那些紙張,用眼掃了一眼後,頗有些恍然大悟道,“難怪這土地如此貧窮。原來不是她不送禮,是這土地廟看着雖香火旺,卻因這土地從不挑揀願望,一律處理。”他又看了一眼侍衛拿起的紙條,翻了個白眼道,“連‘希望土地神保佑今晚做過美夢’這樣亂七八糟消耗香火的破東西都幫。長此以往,她所得到的香火又能剩多少,還如何幻化成禮。”
“是這個理。”侍衛點頭道,将紙條扔回香爐,在對方的衣裳上擦了擦手。“啧,你别弄髒了我官服。”那侍衛嫌棄道。“因為我也怕弄髒我的官服。”侍衛晃了晃手耍賴笑道。
“所以她用法力幻化出禮品,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興許她自己也想送,但又拉不下這個臉,認為如此清貧的禮物會受罰。”侍衛攤開雙手,轉而他又邪笑道,“不過确實會受罰。”
“哈哈哈哈哈哈……”兩人又大聲笑了起來。
“如今她香火堪堪能維持生計,法力又幻化了這樣多的禮品贈送其餘土地,現下是不死也傷了。”侍衛勾唇笑了笑。
“我可肯定她就在這廟内,連那施了咒的人也在。”另一個道,“我能感覺得到。”
“難道是包易?”侍衛走向易兒,停在她面前,舉起鞭子猛地甩去。“啪”的一聲,打在了無形的屏障。
“該死!”侍衛怒道,“怎麼這也要護?”他又甩了幾鞭,怒氣更甚,“若那土地能聽到我二人說話,也應仔細想想才是。我們可都是為了她好。”
另一個侍衛聲音又恢複了冰冷:“不僅是包易和那老人動不了,其餘人一樣碰不到。”
“竟執迷不悟至此?”侍衛轉身盯着那神像,“護着這神像的結界閃着金光,你看上面還隐約透着字迹。”
另一個侍衛近身一瞧,反而更生氣,瞪了侍衛一眼,揮鞭甩向他,複述看到的字:“‘希望土地神健康’、‘祝土地神好運’、‘想要土地神每日快樂’?這都是些什麼啊,亂七八糟的。說這些我都怕折壽。”
“可就是這些東西擋住了我們。”侍衛抓住鞭子扔下一旁。渾身平靜,卻透着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
“那她們身上的結界呢。”那侍衛問。
“無字。看樣子應是那土地的法術。”侍衛走到這些人面前,用手一指,雖透過結界卻無傷害效果,最大動靜就是讓人身形一晃。
他二人擡頭看着廟門正中的“死”字。
侍衛道:“今日任務?”
另一個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