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瑤不知道是被他此刻陰鸷的摸樣吓住了,還是被男人連珠帶炮般的質問問懵了。
她怔怔看着顧塵淵,濕潤嫣紅的唇張張合合,好半響才從喉嚨裡擠出兩個字:“不會!”
顧塵淵哂笑,窮追不舍的問:“不會什麼?是不會跟我分手,還是不會忤逆董事長,畢竟大小姐是出了名的孝順。”
“而我,卻隻不過是個才交往沒多久可有可無甚至見不得光的男朋友。”
楚瑤聲音有些啞,伸手去拉他的手指,嗓音低低弱弱,猶如漂浮在水面的浮萍,有一種随波逐流的空洞:“不會跟你分手。”
顧塵淵眸底的嘲弄和諷刺更濃了,男人很明顯是不相信她的話的。
可她這副手足無措的摸樣卻讓他冷硬的心突然變柔軟了,他定定看着她,喉結上下滾動着,擡手撫摸她的發頂,長指梳理着她瀑布般柔順濃密的長發。
楚瑤不知道該如何獲得他的原諒:“顧塵淵,我以前年紀小,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那些複雜的關系,是我不好!”
“我也不知道會傷害你這麼深,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會這麼做。”
“對不起呀!”
她嗓音嬌嬌軟軟,像淌過他幹涸的心髒的溫泉水,顧塵淵心裡潛藏了十多年的怨怒和委屈突然就煙消雲散了。
是啊,那個時候年紀小,她才十歲而已。
本就驕縱任性,有脾氣當場就發了,睡一覺起來什麼都忘記了,以為誰都能跟她一樣沒心沒肺。
他這麼大個人了,又過了十年,幹嘛要跟一個那麼小的小人兒置氣?
顧塵淵帶着薄繭的長指撫過她的臉頰,嗓音如空茫的夜色,溫柔沉寂卻又捉摸不透:“大小姐,以後能多在乎我一些嗎?”
楚瑤淚盈于睫,她踮起腳尖,雙手箍住他的脖子,一下一下毫無章法的親他的下巴:“你原諒我,我就多在乎你。”
“以後都把你放在心尖尖的位置。”
炙熱滾燙的吻落下來,顧塵淵唇齒啃噬她柔軟的耳垂,灼熱粗重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廓,“大小姐,記住你說的話!”
身子一輕,楚瑤被打橫抱起,放到了床上,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子正欲覆上來,婉轉的貓叫聲響起。
顧塵淵立即撐着手臂坐起來,那隻胖到都快要走不動的黑貓已經從沙發上滑下來,慢慢移到了床沿邊,爪子蹭着顧塵淵的褲腳。
顧塵淵俯身抱起它,放在他和楚瑤的中間,掌心一下一下撫過它的背脊。
楚瑤身子往床沿邊挪了挪,空出更多的位置讓給這隻胖的有點不像貓的黑貓,視線頓在顧塵淵撸貓的手背上,腦海裡不自覺的浮出他手指一下一下梳理她發絲的畫面。
楚瑤突然冒出個荒唐的念頭,在顧塵淵的眼裡,她似乎跟這隻黑貓沒啥區别。
她被自己這個想法逗笑了,就真的笑出了聲。
顧塵淵擡眸睨她:“你笑什麼?”
楚瑤依然在笑:“沒什麼。”
顧塵淵拉她的手:“你摸摸它。”
楚瑤不肯:“它沒洗澡,白天還趴在地上,我能讓它待在床上還躺在我們倆中間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顧塵淵:“你嫌它髒?”
楚瑤不置可否。
顧塵淵:“你當初把她從臭水溝撿回來,是不是就因為它太髒了才特意扔給我的?”
楚瑤側着身子,腦袋枕着手臂,否認道:“沒有啊,我真的是把它當禮物送給你的,我小時候身體弱,對貓毛過敏嘛。”
“我記得你好像提過,你小時候也養過一隻黑貓。”
顧塵淵眸底有微光一閃而過:“你還記得這些?”
楚瑤點點頭:“這隻貓沒養在清泉灣,時間一長,我确實忘記了,但你提起來,我還是有點印象的。”
很久遠的事,穿過十年的時光,再回首,那些細枝末節的微小情節竟然能清晰的從塵封的腦海裡跑出來。
她也沒想過,當初送給他一隻黑色的奄奄一息的小奶貓,竟然會被他養的這麼大長得這麼胖,還活了十年。
第二天,晨光破曉。
新環境和新床鋪睡得很不舒服,楚瑤醒得很早,顧塵淵已經起來了,正用防塵布把屋裡的沙發重新套上。
見她醒了,顧塵淵俯身親了下她的唇:“快去梳洗,我們早些回江城。”
楚瑤有些恍惚,仿佛昨晚情緒差點失控的男人根本不是他。
梳洗完畢,顧塵淵下樓,帶着她和那隻肥胖懶惰的黑貓一起開車返回,途中經過寵物花鳥市場,顧塵淵又帶着她精心挑選了貓糧貓砂貓窩之類的東西,一起搬到後備箱,回了京禾灣。
顧塵淵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親自給貓洗澡。
楚瑤昨晚和衣而睡,渾身都不舒服,趕緊去泡了個美美的精油浴,又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