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耀看着這堆爛攤子頭都大了,他揉着額角,低聲咒罵了幾句,吩咐負責人把地上躺着的幾個人送到他的醫院,又替顧塵淵善後,才跟着救護車一道離開。
顧塵淵向來有分寸,他以為這家夥今晚心情不好,趁着這個機會發洩一通,最多給這幾個敗家子們一點教訓,壓根就沒想到他會下死手。
他沒記錯的話,剛才傷的最重的男人,就是垂涎楚瑤又得不到,吐出的話最髒的那個!
是因為......楚大小姐麼?
如果是的話,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顧塵淵走到門外,被冬日寒涼的夜風一吹,略有些醉意的腦袋更加清醒了,男人周身的戾氣很快散去,他長長吐出一口氣,将襯衣領口處最上面一顆水晶紐扣扣好,很快恢複了往日溫潤端方的摸樣,這才邁下台階,朝着自己的車走去。
才剛邁開腿,身後女人的聲音急急的追上來:“顧塵淵!”
聲音有些耳熟,他不至于聽不出來,顧塵淵卻仿佛沒聽到一般,腳步沒有絲毫的停頓,繼續往前走。
一直到莊雨眠小跑到他的跟前,伸手攔住了他,顧塵淵仿佛像才察覺到她的存在似的,停下腳步,“雨眠?”
他擡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瞧着似乎還殘留着那麼幾分醉意,嗓音也有些低啞:“有事嗎?”
莊雨眠看着他手背上沾染的血迹,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剛才打人時那些人身上的,抿了下唇,才開口:“你受傷了,我送你去醫院吧。”
顧塵淵撇她一眼,從口袋裡摸出帕子,胡亂的擦了下手背,繞過她又往前走:“我沒事,很晚了,你快些回去,免得又出事了。”
莊雨眠咬着唇,跟在他身後追問:“你跟楚瑤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顧塵淵回過頭,漆黑如墨的雙眸坦坦蕩蕩的望進她的眼睛裡:“她上部戲拍完,在北城出了點事,我替她處理好後,我們才開始試着交往。”
莊雨眠在心裡估算着楚瑤和顧塵淵交往的時間,距離那場訂婚宴,已經過去大半年了,距離她同他分手,也差不多一年多的時間了。
顧塵淵和楚瑤交往的時間确實不長,至少沒有她跟顧塵淵在一起的時間長,也沒有她跟曲維舟在一起的時間長。
不知道是不甘心,還是别的目的,莊雨眠深吸了一口氣,直接了當的問他:“這一次,你對女朋友是真心的嗎?”
顧塵淵靜靜淡淡的望着她,在冬日嚴寒的夜幕裡,在橘色朦胧的路燈下,配上這樣的言語,這場面似乎有點滑稽。
顧塵淵低低淺淺的笑了一聲,聲音很輕,很快消失在夜風裡。
他嗓音溫涼,寡淡如水,卻堵住了她内心裡所有情緒的出口:“我不知道你口中所謂的真心究竟是什麼。”
“你跟我交往的那一段時間,你想擁有自己的事業,我幫你做起來了,你想要什麼,我能給你的能做到的也都做到了,後來你說分手,我也答應了!”
“但凡挂在我名下的女人,我都會盡我所能寵着她對她好,無論是從前對你,還是今後對瑤瑤。”
莊雨眠連呼吸都滞住了,“塵淵,你是不是怪我?”
“不怪。”顧塵淵邁開長腿繼續往前走:“感情這種事,本就講究你情我願,強求不得,你跟曲少兩情相悅,我祝福你們。”
......
楚瑤對顧塵淵打人的事一無所知,第二天起床,她照例開車去看谷清音,臨近預産期,江知越在私人醫院包了整層樓,幫谷清音辦理好了住院手續。
江知越正準備離開時,在電梯口遇到了楚瑤,男人露出貴公子特有的禮貌又意味深長的笑:“昨晚在爵色,聽聞顧總為了楚大小姐,以一敵七,還穩居上風,圈内都在傳楚大小姐是禍水紅顔呢。”
楚瑤一臉懵:“什麼?”
江知越卻并未多說,擡腳跨進打開的電梯裡:“楚大小姐親口去問問顧總就知道了。”
楚瑤沒多想,先去看了谷清音,陪着聊了一會天,谷清音待到煩悶,要去樓下走走,順便還要去附近的咖啡廳坐坐。
楚瑤一一答應,臨近中午,正打算在附近找家私房菜館陪着谷清音吃午飯,放在包裡的手機振動起來。
楚瑤看了眼來電顯示,指腹往右邊劃開:“爸爸,什麼事?”
“回來一趟,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關于顧塵淵的。”楚明昭看着站在跟前的阿甘,手掌落在厚厚的牛皮紙袋上,冷沉着一張臉,不容拒絕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