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路過商場，顧塵淵帶她往裡走：“季嬸快要生日了，你幫忙挑個禮物吧，我改天去醫院順手帶過去。”

楚瑤問了顧塵淵一些老人家的喜好，顧塵淵沉吟片刻：“沒什麼特别的喜好，有點迷信，近幾年身體不好，憂思過重，擔心這擔心那的，還有點杞人憂天。”

楚瑤：“......”

楚瑤帶着顧塵淵進了翡翠專區，千挑萬選了一塊冰種無事牌。

楚瑤眼光向來是很好的，碧瑩瑩的滿綠料子，看着極其惹眼，銷售人員一邊誇贊一邊拿出各色線繩讓楚瑤挑選搭配。

楚瑤挑了尋常人并不常用的銀色線繩，親手編了繩縧和繩結，同無事牌一并放進了紅色的禮盒裡，包裝好後，遞給身側的男人：“這個禮物，季嬸肯定會喜歡的，寓意好。”

顧塵淵看着楚瑤認認真真的摸樣，不顧商場人來人往，長指梳理着她的發絲，低頭親了下她的額頭，掏出銀行卡遞給銷售人員去刷了。

......

時間一晃而過，顧塵淵越來越忙，臨近過年時分，原本說好了要将季嬸從醫院接到碧水雲居一同守歲吃團圓飯的。

顧塵淵卻臨時打了電話回來，說是國外有個棘手的項目出了問題，要臨時出差一趟。

楚瑤萬分失望：“大年三十能趕得回來陪我吃團圓飯嗎？”

顧塵淵人已經到了機場，男人捏着手機，眯眼看着暗沉沉的天空，沉吟片刻，“我盡量趕回來。”

楚瑤都來不及趕到機場跟顧塵淵道别，她有些郁悶：“這是我們婚後第一個新年呢？”

“抱歉，瑤瑤。”顧塵淵的嗓音透着無可奈何的哄慰：“等我回來，一定抽時間好好陪你，我手裡頭的事情很快就能處理完了。”

楚瑤不得不挂斷了電話。

過年休假，時間都空閑下來了，傭人都放了假，整個碧水雲居比以往更加空蕩。

楚瑤百無聊奈，拎着包包讓夏深開車送她去醫院看谷清音。

醫治團隊已經重新拟定了治療方案，如果不出意外，谷清音一年之内便會蘇醒過來了。

她身體的傷已經全部恢複，靜靜躺在病床上就仿佛陷入了沉睡之中。

在醫院竟意外遇到了江知越，時過境遷，小江總沒有了一開始的頹廢和消沉，整個人沉穩成熟了許多。

楚瑤心想，時光真是個無情的東西，不僅能淡化那些刻骨銘心的愛戀，還能消減作惡者内心裡本就不多的愧疚和虧欠。

人都是要往前看的。

她透過門縫，看着男人握着谷清音的手，實在不想跟江知越正面接觸，索性轉身，去另一棟的住院樓裡看季嬸。

推開病房的門，卻空空如也，被褥床單疊的整整齊齊。

路過的護士告訴她：“季女士出院了，你不知道嗎？”

楚瑤搖頭：“什麼時候出院的，她身體不是還沒好嗎？”

“今早辦理的出院手續。”護士開口：“不過上面交代了，這間病房依然替她留着，等過了年她再住進來。”

楚瑤：“......”

顧塵淵似乎并不太想她跟季嬸接觸太多，她也是在看清音的時候，偶爾替顧塵淵過來看看季嬸，禮節上并沒怠慢，感情雖談不上多好，但也沒差到連出院也收不到通知的地步。

看來人和人之間相處，還真的要講究緣分和磁場。

楚瑤沒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夏深送她回了碧水雲居時，一路上楚瑤隻覺得小腹處有些疼，她沒太過在意，坐在壁爐旁看了一會書，便起身回了卧房洗漱。

楚瑤站在落地窗前，披着睡袍，看着窗外淅淅瀝瀝的飄蕩着的小雪粒，喝了一杯熱牛奶，顧塵淵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随便聊了聊，大概意思是明天可能趕不回來陪她吃團圓飯了，那邊的事情有點棘手，可能要多耽擱幾天。

楚瑤嗓音嬌懶，語氣卻讪讪的：“好吧。”

又說了一會話顧塵淵才戀戀不舍的同她挂斷電話，楚瑤躺回床上睡了。

半夜時分，一陣撕裂般尖銳的疼痛從小腹傳來，楚瑤尖叫着從睡夢中醒過來，她抓起枕頭旁的手機，習慣性的去撥打顧塵淵的電話，可一直到自動挂斷，手機的另一端也無人接聽。

那種前所未有的痛楚卻越來越強烈，楚瑤額頭冷汗直冒，連指尖都是虛軟無力的。

她顫着指尖想要去翻夏深的号碼，一股粘稠的熱流從身體下面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