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董事長對我恩重如山,他活着的時候顧及着您痛失閨蜜,那段時間不好逼着您知道這些真相,怕您抗不過去,就想着等您情緒穩定後,再把我調查到的這些交給您。”
楚瑤也顧不得環境太髒,直接解開牛皮紙袋,快速的将裡面厚厚一疊資料浏覽了一遍。
越往下看,那一顆心就越是往下沉,仿佛掉落進了冰冷的寒潭裡,連渾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凍住了。
夏深見她神情異樣,低聲提醒:“大小姐,我們已經出來很久了。”
楚瑤這才回神,用力眨了幾下眼,将眸底的潮濕清除幹淨,又将資料重新放回文件袋,塞進自己的手提包裡。
她側身看向阿甘:“跟我回清泉灣吧,比你東躲西藏要安全得多。”
光天化日之下,沒人敢明目張膽的對他動手。
阿甘卻拒絕了:“不了,大小姐,我不想讓您為難,既然您今天找過我,我在顧總眼裡也沒什麼價值了,不會再有任何危險了。”
楚瑤從包裡拿出厚厚一疊捆起來的鈔票遞到他的面前:“能再幫我做一件事嗎?”
“什麼事?”
“查一查我爸的死因。”
“大小姐懷疑顧總?”阿甘凝眉:“憑我對顧總的了解,顧總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
“我沒有懷疑任何人,我隻是想要找出真相。”
阿甘接過那筆錢,塞進寬大的口袋裡,點頭同意了。
他掏出手機,跟楚瑤交換了聯系方式。
夜幕降臨時,阿甘的身影匆匆消失在夜色裡。
回去的路上,楚瑤一言不發,夏深時不時往後視鏡瞟一眼,問:“大小姐,回酒店還是碧水雲居?”
“碧水雲居。”楚瑤睜着眼,看着車窗外往來如織的車流。
如果她所料不錯,顧塵淵大概已經在家裡等着她了。
果不其然,楚瑤的車子開進院落,保镖便急急忙忙的迎上來,“太太,您終于回來了,顧總快要急瘋了。”
話音剛落,顧塵淵已經快步從客廳出來了。
男人陰沉着一張臉,疾步朝着她走過來,見她渾身上下完好無損,提着的心才落回原地,很快,眉心又微微蹙起。
“瑤瑤。”顧塵淵掌心落在她的肩膀上,目光審視般看着她,語氣克制:“你去哪裡了?為什麼不讓保镖跟着,你知道我聽說你不見了之後,有多擔心你嗎?”
楚瑤擡眸,漠漠的同他對視,眸底是毫無波瀾的平靜。
她拎着包,揮開他的手臂,一言不發擡腳往裡走。
顧塵淵站在原處,看着她清瘦冷漠的背影,垂眸思索片刻,眉心皺的更緊了,他擡腿跟上她的步伐。
楚瑤在玄關處換了鞋子,徑直上樓,顧塵淵跟在她的身後,見她去了書房,在裡面一通翻找,什麼都沒找到後,又去了他的書房。
顧塵淵擡手關了書房的門,看到她翻亂了書桌上的文件和資料,伸手攔着她:“你在找什麼,我幫你找。”
“結婚證呢?”楚瑤仰頭看着他:“你把結婚證放哪裡了?”
“你問這個做什麼?”
“明天去民政局,我們把婚離了吧。”楚瑤唇角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我們好聚好散。”
顧塵淵眸瞳驟縮,本就陰沉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陰鸷,男人嗓音壓低了些,“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楚瑤一字一頓:“我說,我們離婚!”
顧塵淵突然哂笑一聲,仿佛在嘲笑她的異想天開:“瑤瑤,我有沒有說過,我不想再從你口中聽到這兩個字。”
“你如果沒記住,我剛才又說了一遍,我不想再重複第三遍了!”
楚瑤眸底跳躍着兩簇火苗,“你就不問問我離婚的理由嗎?”
“任何理由都不行。”顧塵淵雙臂撐在她的身子兩側,将她困在書桌和懷抱之間,“我的人生計劃裡,從來就沒有離婚這個選項。”
楚瑤:“......”
楚瑤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男人無賴般的嘴臉。
她單薄的肩膀顫抖着,連帶着聲音都多了一絲哽咽:“我不想跟個從頭到尾欺騙我的騙子在一起。”
顧塵淵怔愣一瞬,狹長的眸眯起,随即輕笑了一聲,眉梢輕挑,“難怪要避開我的人,你今晚去見了阿甘,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