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陪着谷清音說了一會話,又把最近娛樂圈發生的一些亂七八糟的八卦講給她聽,正當她講到盡興處,病房的門被從外面推開了。
楚瑤回頭看過去,就見顧塵淵像一尊門神一樣杵在病房門口,男人臉色很冷,幽暗漆黑的眸底隐着薄怒,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呀!”楚瑤站起身,笑吟吟的沖他開口:“顧總親自過來了呀,是來抓我去看你季嬸的吧?”
她聲音嬌嬌柔柔,仿若撒嬌一般,語氣卻分明透着嘲弄和諷刺,顧塵淵看着她這副明豔又挑釁的模樣,心口堵了一口氣,愛不得恨不能。
顧塵淵心想:她真是會氣人,特别懂得怎麼氣他!
他已經很久很久喜怒不形于色了,最近這段時間生氣的次數加起來,都抵得過過去十多年生氣的總和了。
顧塵淵踱步到她跟前,耐心同她解釋:“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季嬸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天,她想見你,我希望你能幫我完成她老人家的心願。”
楚瑤:“不隻是見我一面這麼簡單吧。”
顧塵淵:“她有什麼要求,你先應下來。”
楚瑤:“憑什麼?”
顧塵淵:“就憑我能讓你成為谷清音的監護人,也能把這個監護人的權利還給谷家和江家。”
楚瑤咬牙切齒:“顧塵淵,你敢!”
“寶貝兒,我有什麼不敢的!”顧塵淵指腹落在她薄薄軟軟的耳垂上,唇角勾出一絲薄笑,冷冷泠泠的低眸,目光纏在她的臉上,連聲線都是溫柔缱绻的,偏偏說出的話裡透着十足的威脅:“我的耐心向來有限,你已經三番兩次惹我生氣了。”
“我這人一生氣,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你最好乖乖聽我的話!”
楚瑤鬥不過,也确信顧塵淵這個混蛋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為了達到目的各種手段都會用上,她隻能恨恨剜他一眼,擡腳出了病房,顧塵淵睨着她纖瘦的背影,又回頭看了眼靜靜躺着的谷清音,低聲冷笑:“為了你,她還真是什麼委屈都能受!”
如果谷清音此刻是醒着的,一定能聽出顧塵淵言語裡的酸意。
男人邁開長腿,跟着出了病房,卻沒留意到身後躺着的女人,眼珠子在薄薄的眼皮下動了動......
到了季女士的病房門前,楚瑤站着不動,顧塵淵牽住她的手腕,擡手推開病房的門,拽着楚瑤進去,到了季女士的床前。
沈木兮看到楚瑤,眼裡滿是怨恨和不甘,礙于顧塵淵在場,卻也并不敢多說什麼,隻能默默低垂着腦袋。
“瑤瑤。”季女士很虛弱,整張臉已經瘦到凹陷下去了,臉上是灰敗的死氣,看着确實到了油盡燈枯的狀态。
盡管心裡一百個不願意,被顧塵淵推了一把後腰,楚瑤還是上前兩步,站在床頭的位置,低聲道:“您好好養着,現在醫學發達,很快就好了。”
季女士苦笑,呼吸有些喘不上的吃力感,她艱難的從被褥裡伸出手,拉過楚瑤白皙柔軟的手,兩隻手交纏在一起,猶如白玉上裹纏了一層枯木枝:“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晴晴這孩子被我慣壞了,我替她跟你道歉,是我們對不起你。”
楚瑤沒作聲,等着後續。
見楚瑤沒接話,顧塵淵低緩開口:“季嬸,瑤瑤不是計較的人,您别多想,好好調養身體。”
季女士又道:“晴晴在娛樂圈裡闖出來不容易,我們這樣的家境,這樣的出生,什麼都比不過你,你能不能看在我們親戚一場的份上,不要毀了她的事業,她如果被業界封殺,就什麼都完了。”
說完,季女士喘的更厲害了,有點上氣不接下氣的窒悶感,仿佛下一秒随手都可能撒手人寰。
跟一個在垂死邊緣的人較勁,楚瑤做不出來,但心裡也不爽快。
她問:“是不是以後無論她做錯了什麼無論她怎麼對我,隻要季女士您撐着快要熬不下去的病體,讓顧塵淵逼着我過來,您開口求一求,就能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顧塵淵蹙眉:“瑤瑤,季嬸沒這個意思。”
楚瑤瞪他一眼:“季女士真要為你好,就該慫恿你跟我離婚,我也不會再摻和你們親戚之間亂七八糟的事。”
“楚瑤!!”顧塵淵滿臉陰鸷,一字一頓:“我不許你再提離婚兩個字。”
季女士聞言,捂着胸口一頓咳嗽,好半天才平息下來,她看着劍拔弩張的兩人,歎了口氣:“瑤瑤,我沒臉求你更多,隻求你這一次不要為難她。”
“好!”楚瑤一口應下:“僅此一次!”
說完,她擡腳便離開了病房,顧塵淵追出來,“瑤瑤,今晚回碧水雲居住?”
楚瑤:“不了,你把季女士接過去住吧,也盡盡你的孝心。”
“那是我們倆的婚房!季嬸不會願意叨擾我們。”顧塵淵擋在她面前:“我在你心裡,還沒那兩隻貓重要,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