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沫對顧塵淵沒什麼好感,說話也不客氣了:“顧總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顧塵淵凝眉:“我沒這個意思?”
白以沫語氣不怎麼好,答非所問:“顧總如果想要維護沈小姐,我無話可說,但最好先問問沈小姐,導演喊卡後,她在楚瑤耳邊到底說了什麼?”
“我跟楚瑤相處時間不算長,但她是什麼樣的人我還算了解,至少不是那種為了一個想甩掉的男人,而對另一個女人生出敵意和惡意的女人。”
“她作為一個資源豐富炙手可熱的一線明星,絕不可能蠢到在大庭廣衆,說不定還有人故意拍攝的情況下,毫無顧忌的對沈小姐動手!”
白以沫懶得看顧塵淵那張冰雕面孔神情的變幻莫測,替自己辯解:“我沒推沈小姐落水,至于她為什麼掉進水裡,她自己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果我說,她是自己故意跳進水裡的,憑着顧總對沈小姐的維護,應該是不會信的!”
外面長廊淩亂的腳步聲響起,顧塵淵轉身望去,遲夜高大挺拔的身姿風一般的卷進了病房。
顧塵淵道了歉,識趣的退出了病房,楚瑤恰巧拎着一大包藥回來,将塗抹的藥膏遞給遲夜,低聲道:“麻煩遲先生了!”
“對不起!”
遲夜沒吭聲,面色惱怒,因為楚瑤的事,已經三番兩次牽扯到白以沫受罪了,他極其不悅。
白以沫趕緊打圓場:“你也不想這樣的,我已經沒事了。”
“别隻顧着我了,你也讓醫生看看哪裡受傷了。”
楚瑤不好繼續打擾兩人,很知趣的退出了病房,經過一直等候在長廊外的顧塵淵身邊時,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他,就仿佛他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人家的病房門口不是拉拉扯扯的地方,顧塵淵返身帶上了病房的門,跟在楚瑤身後,大步追到長廊盡頭,攔住打算乘坐電梯離開的楚瑤,握住她的手腕:“去做個檢查,看看哪裡受傷了。”
楚瑤擡眼看他,眸底浸了冰,透着前所未有的漠然和寒涼刺骨。
那是顧塵淵從未見過的眼神,像一柄冰雪雕琢的利劍,直直插進了他的胸口。
楚瑤沒吭聲,隻是用另一隻手,一根一根的去掰顧塵淵握着她手腕的手指頭。
她分明就在他的跟前,咫尺之間的距離,可顧塵淵的心卻一下子空了,他五指不自覺的一點點收緊,越發不肯松開,緊的快要捏碎她的骨頭。
尖銳的快要骨裂的刺痛刺激着她的神經,楚瑤掰不開他的手指,一口咬在了顧塵淵的手臂上,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貝齒迅速刺穿男人冷白的皮肉,鮮紅的血湧出來,順着嘴角淌下,滴落在光可鑒人的地磚上,很快彙聚成一團......
路過的年輕護士被吓得尖叫,喊了好幾個醫生過來,手忙腳亂的将顧塵淵的手從楚瑤的嘴裡解救出來。
從頭至尾,顧塵淵卻隻是看着她,一個字都沒有說,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仿佛一個局外人,又仿佛失去了痛覺神經,近乎麻木了一般。
楚瑤滿嘴滿臉的鮮血,被拉開的時候,她從嘴裡吐出一小塊肉,扶着牆壁拼命嘔吐起來......
顧塵淵手臂上的血噴湧而出,吓壞了醫生和護士,被拉着要去給他包紮,顧塵淵卻巋然不動,堅持道:“先給她檢查身體。”
醫生勸道:“您傷口比較嚴重,萬一咬斷了經脈......”
有眼色的護士已經拿了紗布和清潔殺菌水站在長廊裡給顧塵淵的手臂止血包紮了。
肖潇和夏深開車趕過來時,就看到亂糟糟又鮮血淋淋的這一幕。
顧塵淵吩咐護士拿了淡鹽水給楚瑤漱口,肖潇看着恨不得将五髒六腑都嘔出來的楚瑤,快步跑過去,輕拍她的後背,接過護士手中的淡鹽水,喂到她的唇邊:“哪裡不舒服呀,不會是受了内傷吧?”
楚瑤虛弱的靠在肖潇懷裡,氣若遊絲:“回去。”
聽到内傷兩個字,顧塵淵眉骨直跳,固執的堅持着:“先做檢查!”
肖潇也很擔心,小聲勸道:“還是先做個檢查吧,你不是常說身體是自己的,不能用傻逼懲罰自己嘛。”
楚瑤已經沒有任何精力和力氣再跟顧塵淵對抗下去了,她半垂下眼簾,任由肖潇扶着自己去了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