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楚瑤聲音很輕,輕的仿佛隻有自己聽得到:“你明知道兇手是他,為什麼不報警,為什麼要瞞着我?”
“因為發生在國外,他足夠小心謹慎,根本就找不到十足有把握的證據。”顧塵淵冷靜的嗓音如深秋凜冽的寒風,聽得楚瑤遍體生寒:“因為怕你知道後會像現在這麼沖動,沖動到失去理智。”
楚瑤:“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顧塵淵薄唇緊抿着,沒有回答。
楚瑤:“我爸過世後三個月之内,你應該就知道了,是吧?”
顧塵淵沉默,沉默代表着默認!
楚瑤淚意翻湧,她揚起唇角,分明是笑着的,眼淚卻如決堤的水庫,源源不斷的洶湧而出,在臉上肆意泛濫。
那麼早他就知道真相了!或許比她以為的要更早一點。
那個時候,他還在她面前表演愛她,他竟然能當成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跟她相處。
顧塵淵面色暗沉,低緩了聲音解釋:“瑤瑤,現在還不是對付江岫白的時候,你給我點時間。”
“給你多久的時間?二十年還是三十年,還是要等到他壽終正寝的那一天?”楚瑤擦幹眼淚,雙眸通紅:“顧塵淵,我恨你!”
話音落,楚瑤猛地推開面前站着的男人,去了衣帽間。
顧塵淵好似沒有防備,竟真的被她推到了一旁,靠在了身後的牆壁上,就這麼讓她離開了。
他怔怔的站在原處,愣愣的出神,腦海裡不斷回想着楚瑤說恨他時的決絕的眼神。
楚瑤向來是不屑于恨一個人的,從小到大,她極少有負面情緒,她追求的一直都是開心以及在能力和界限範圍内的随心所欲。
如果不喜歡一個人,她選擇遠離就可以了,比如莊雨眠。
就連訂婚宴上,莊雨眠和曲維舟當場背叛了她,讓她聲譽掃地,她也隻是生氣。
她知道他不愛她之後,也隻是傷心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收拾好了情緒要跟他離婚,得知他不肯離婚後,她也隻是厭煩。
現在,她說她恨他!
顧塵淵不知道在走廊上失魂了多久,一直到楚瑤拖着行李箱從衣帽間出來,顧塵淵才回過神來,疾步追上去,擋在她的面前:“你去哪?”
“不想跟隐瞞殺人犯的幫兇共同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我要搬出去。”
“我不允許!”
楚瑤連脾氣都發不出來,隻覺得好笑:”顧塵淵,我是在通知你,并不是想要征求你的意見。“
顧塵淵垂眸看着她手中的行李箱:“你搬出去了就不可能再搬回來了,我不允許你搬走。”
“你既然這麼有自知之明,就應該知道我不可能再跟你共同生活下去了。”
顧塵淵呼吸一窒:“董事長既是你的父親,也是我的恩人,我不可能讓兇手逍遙法外,隻不過現在時機不成熟,還不是動江岫白的時候,這個仇我既然承諾了會幫你報,就一定會做到。”
楚瑤:“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
他欺騙過她多少次了,就連他們一開始在一起,都是他精心設計好的。
他的承諾,又算的了什麼。
顧塵淵:“我不管你信不信,我不允許的事,就不準發生。”
楚瑤被軟禁了!
他隻不過撥了個電話,淡聲吩咐了一句,便離開了。
楚瑤拎着行李箱下樓,正欲出門,卻被保镖攔住了,保镖的态度恭恭敬敬:“太太,先生不讓您出去。”
楚瑤:“他沒資格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保镖:“還請太太不要為難我們。”
楚瑤差點氣瘋了:“所以你們就為難我?”
保镖:“我們也隻是拿錢聽吩咐辦事。”
楚瑤摔了行李箱,氣呼呼的上樓,踢開書房的門,顧塵淵正在電腦前開視頻會議,見她進來,立即退出會議,合上電腦。
隔着一張書桌,楚瑤雙眸噴火般盯着面前好整以暇坐在椅子裡的男人:“顧塵淵,泥人還有三分火氣,你不要把我逼急了。”
顧塵淵冷冷清清的語氣:“把你逼急了,你會怎麼樣?”
“你就不怕我半夜起來拿把刀宰了你?”
“不怕。”顧塵淵笃定道:“你還沒報仇,宰了我你自己也要坐牢,這麼得不償失的事,你不會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