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完筆錄回來,衆人都精疲力盡。
吳明景和易伍,反複向劇組的工作人員鞠躬道歉,大餐奶茶零食承諾了一籮筐。
張導無可奈何地開口:“明景,真有你的啊,好家夥。設了個這麼大的局,把我們這些人全給繞進去了,大半夜還要上警察局錄筆錄。”
“張導過獎了。主意都是我經紀人幫忙想的,她這人腦袋活聰明着呢,我不敢居功。”吳明景打趣,易伍直直瞪了他一眼。
“我家藝人不會講話,請各位海涵。今天這事,實在對不住大家。但是希望......各位能夠體諒小藝人的艱難。蚍蜉撼樹,螳臂當車,隻是想求份公道罷了。也是因為有各位做後盾,我們才敢實行這麼倉促的計劃。” 易伍說完,抹了抹眼睛。
李編以為她哭了,頓時胸口一緊。她是性情中人,自是明白這裡面的諸多委屈:“其實圈子裡吧,這種事情常見,但很多人是吃暗虧忍了。像你們這麼剛的,可真不多。”
張導附和:“年輕人,沖動很容易,把事情布置得周密,不容易。伍紅确實是碰紅線了,還好是開機前爆出來,還有時間換制片,要是拍攝中途......牽連得更廣,那就更麻煩了。”
李編和善地笑笑:“我不是諷刺你啊明景,就這次,我感覺你小夥子演技可以的嘛,不然還能唬到伍紅?那可是個人精!你轉行來做演員,說不定能行。你覺得呢張導?”
張導也點點頭:“明天大部隊就要到了,出品方那邊的意見,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都來試戲。新的執行制片很快會就位。大家公平競争,戲好還是第一。”
送走張導和李編,吳明景轉頭看向易伍。
他俯下身,狹長漂亮的眼在她臉上反複逡巡。
易伍被盯得莫名其妙,連忙退後:“吳老師,你在幹嘛?”
“看你有沒有真哭。好像是假的,臉都是幹的。”
“戰術性假哭,你不懂啊。” 她臉紅,扭過頭去不讓他看。
“看你這麼會撒謊,我就放心了。”吳明景滿意地扯了扯嘴角。
“哈?什麼意思?”易伍最近聽吳明景講話,常常覺得沒頭沒腦。
到了房間門口,易伍打了個呵欠:“擊個掌吧,吳老師。這招打草驚蛇,成功!罪犯嘛,就是喜歡不斷返回犯罪現場。咱們第一次合作,很愉快!”
他微微笑,微涼的手指觸碰到了她的指尖。
“老闆,你要多笑笑。因為......你笑起來,更好看。”易伍俏皮地跟他說了拜拜,轉身步入807。
吳明景也回到了他的808。
易伍說得沒錯,罪犯都喜歡返回犯罪現場——亦如此時此刻。
進屋脫下西裝外套,緩緩地扯下領帶,然後安靜地坐在空蕩的房間裡,深呼吸。
明明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空氣裡卻還能嗅出她的氣息,溫暖馥郁,像成熟的蜜桃一樣香甜。
這麼多年了,她的體香好像從來沒有變過,和少時一模一樣。哪怕不看臉,光憑氣息,他也有信心從千萬人中分辨出她,找到她。
貪婪而急切,他放縱自己浸泡在這若有似無的香氣裡,好似在和她隔空擁抱。
桌子上擺着的,是她打印出來的劇本,上面用不同顔色的高亮筆圈出了她認為的考點。她一向認真,理所當然地把生活裡中大大小小的事都當作考題。
旁邊是她娟秀的字迹,密密麻麻的批注,解釋着她對劇情的理解。這句台詞要用什麼表情,那句台詞應該配合什麼動作。這些天,他反複翻看,早已爛熟于心。
深情不難演的,隻要不是演的。
舉起手端詳,它們分明剛剛還在床上,和她十指相扣,極盡纏綿。她的手暖乎乎的,好像比小時候肉了一些。還有他的唇......吻到了太多想去的地方。
耳邊還回響着她的嬌哼,軟綿綿,有氣無力,勾得人隻想進一步占有蹂躏。心理學上講,極緻可愛的東西,容易激發人的淩虐欲。譬如,想用牙齒去咬。
就是這樣,很準确。她是一顆鮮嫩多汁的桃子,咬上一口,甘甜的果汁就能噴濺出來。
可他還是在張嘴的那刻,收起了獠牙,隻換成密密麻麻的吻和舔。
他的小伍,被吻得眼神迷蒙、神志不清的樣子,真的太美了。
結束之後,他裝得睡眼惺忪,這樣就可以堂而皇之地一把攬她入懷,整個人埋在她的頸項,把她柔軟的身體,甜美的氣息,全部收入囊中。
有她在身邊,終于不用再做那些荒唐旖旎的夢。
他甚至有點想感謝伍紅了。如果沒有那杯酒,他不會有這樣的機會。隻能和以前一樣,默默躲在角落裡黯然神傷,像陰暗的爬蟲。确實有些可悲,可那又怎樣?
醒來的時候,小伍還在熟睡,他就在床邊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好像下一秒她就會長了翅膀撲騰飛走。然後,反複多次,偷偷把嘴唇印上去,每次都告誡自己是最後一次了,結果繼續重複,直到她徹底醒來。
貪婪地觀賞着她光潔裸露的身體,直到看到腳腕上的青紫。為什麼她總在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