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語蓉搖頭,分析道:“我爸欠了180萬,讓我還錢。第一,法律上你不占理,我和你們沒有債務關系;第二,你能上我公司鬧幾次?”
“鬧到還錢。”陸哥又無腦回答。
溫語蓉歎口氣,面帶同情地說:“一兩次過後,保安都會認識你,别說入口閘機了,連正門都不會讓你進。當然,你可以選擇不同的人來鬧,可次數多了,要債就會變成聚衆鬧事,事件升級,麻煩疊加,事情越鬧越大,可能一不小心,就容易暴露你後面的大哥,以及你們整個組織。”
陸哥微微皺眉,想反駁,又找不到點,畢竟對方不是借錢的主體,隻是借錢人女兒。
溫語蓉繼續道:“第三,道德上我可是受同情方,甚至說嚴重點,就是受害人。你想,一個父親偷偷欠180萬跑路,反手把女兒推進火坑,你說這是什麼?”
陸哥張大了眼睛問:“算什麼?”
“人性的缺失,道德的淪喪。”溫語蓉一字一頓地控訴:“他拿着180萬跑了,順手帶走了老婆、兒子,獨獨丢下女兒承擔所有,這算什麼?”
“算什麼?”陸哥眼中閃過八卦神色。
“重男輕女!”溫語蓉大聲說:“2023了,還重男輕女,大清早亡了!”
“對啊,大清早亡了。”陸哥忍不住附和。
“你看我這居住環境,”溫語蓉指室内,一臉悲憤:“這樓破不破?房間裡有值錢的東西嗎?生活環境差不差?”
“挺破的。”陸哥無腦點頭。
“你知道我現在每天上下班需要多少時間?”溫語蓉比劃着手指:“四個小時,整整四個小時,一天工作才8小時,路上用掉半天工時,就因為這裡房租便宜!這也就算了,我這些年賺的積蓄都給了家人,他們卻卷走所有的錢跑了,臨了還讓我背了三十萬的外債,一分沒看到過,也都要往我頭上算,你說我怎麼還?”
“溫良耕這貨可夠垃圾的。”陸哥咬牙切齒地吐槽:“你啥家庭呀?”
“講真,我也想找他出來,”溫語蓉認真地說:“找他去做親子鑒定,鑒定出來我不是他女兒,我好去尋我親身父母。”
“親子鑒定,可以考慮一下。”陸哥摸着下巴,一臉擔憂地望着溫語蓉,眼神裡充滿同情。“你家裡人跑的時候,你竟然毫無察覺,一點感覺都沒有?”
“哎,一點蛛絲馬迹都沒有。”溫語蓉無奈搖頭,歎口氣說:“什麼名牌包包、鞋子、衣服、電子産品、收藏等等,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卷走,隻給我留了本三十萬的賬本,666。”
“那你這可有點慘了。”陸哥忍不住上下掃溫語蓉,她衣着普通,沒有飾品,背着一隻贈品帆布包,聯系到房間裡簡陋的裝修擺設,還有這老樓魚龍混雜的區位環境,的确不像手上握着很多錢的樣子。
“老大,她是不是騙你呀?”後邊小弟擔心陸哥被帶跑偏,忍不住提醒。
“你可以進去細細地搜,”溫語蓉坦坦蕩蕩,沒錢,啥也不怕:“你報銀行名字,我下載APP,現在手機就能登錄銀行,你一個一個查,看我有沒有騙你。”
“不用了。”陸哥大手一揮,否了這個提議。來鬧之前的兩個星期他們早就查過了,這姑娘的收入有限,消費也較為拮據,結合她此刻的居住情況,就是個名副其實的窮光蛋,再怎麼費力查銀行卡,也是枉然。
“微信、餘額寶。”溫語蓉一個一個點開給陸哥看,餘額寶沒錢,微信還剩1200。本來她微信的确有5000進賬,轉手就通過銀行轉賬,打給了那對老夫妻,算是又多還了一筆債。
“唉,收工。”大個頭看着那可憐巴巴的幾個數字頗有點嫌棄,一揮手,也不多話,帶着手下直接離開。
“那個……”溫語蓉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忍不住說:“如果找到我爸,一定告知,我好去做親子鑒定。”
“嗯。”大個頭擺擺手,頭也不回地帶着手下消失在樓梯轉角。
溫語蓉望着一群人徹底消失,默默回到房間,關上門,一屁股躺進床裡,望着空氣咬着後槽牙問:“這TM什麼系統?怎麼不按套路走?怎麼又來個180萬?哪有這樣寫女配的?這女配實慘啊,作者是來報複社會的嗎?”
房間裡空蕩蕩,毫無回應,隻有溫語蓉氣呼呼的喘氣聲。
“180萬,你怎麼不寫1800萬。”溫語蓉一骨碌起來,喪氣地坐在床沿,扔下還挂在手臂上的帆布包,托着腮幫子一通牢騷。
沒人回應隻能生悶氣,溫語蓉感覺渾身難受疊加,一腔怒氣無處發洩。她坐不住了,幹脆起身,拎了包再次出門,打算找地方喝一杯,解解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