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李禹站在雨裡，口氣帶着點命令。

“切。”溫語蓉撇撇嘴，并不敢太忤逆，隻能一低頭，不爽地坐進車裡。

李禹望一眼地上已被澆滅的煙頭，難解尴尬，在外面頓了幾秒，才繞道另一邊上車，坐到了溫語蓉的旁邊。

車裡很寬敞，兩人隔開一個人的位置，各坐一邊。

“衣服我賠你。”李禹開口，先提衣服。

“不值錢，不用了。”溫語蓉靠着車門，側着身，車裡黑乎乎，她問：“能開個燈嗎？費眼睛。”

“哦，忘了。”李禹伸手，打開車燈，裡面忽然亮堂，兩人都有點不适應。

“李先生怎麼還沒走？”溫語蓉揉着眼球随口問。

“想點事，忘記了時間。”李禹回得敷衍，扭頭看向她，淡淡問：“你怎麼下來了？”

自己為什麼下來？溫語蓉被問得忽然找不到詞，是啊，為什麼下來？下來能幹什麼？既給不了安慰，也給不了建議，下來是為了什麼？

“我……忘記謝謝你幫我們沖業績了，下來補謝。”溫語蓉艱難地找了個理由，給自己找補。

“哦。這樣呀。”李禹笑笑，不以為意。他瞥一眼不遠處的女孩，車燈昏暗勻出她側臉輪廓，嬌俏的鼻子透着股倔強，睫毛長長眼睛大而明亮，即使車内光線如此昏暗，也掩不住那些閃閃的光芒。

“嗯。”溫語蓉點點頭，很像那麼回事。

“下個月讓你們繼續第一。”李禹給出承諾。

“中間就可以了。”溫語蓉不想要第一，第一太張揚了，她隻想混着，不想成為拔尖的那個，這事她和大佬說過，他怎麼不長記性。

“中間也不安全，容易被别人輕松超越。”李禹眼底帶着笑意，似乎看透一切。

不安全？溫語蓉皺眉，他們組的業績高低，排名先後，李禹是怎麼輕松掌握，并及時出手的？答案顯而易見，他有那個能力全全掌握，公司裡說不定還有他的眼線。

“嗯，所以謝謝你，又救了我們五組一次。”溫語蓉扯出個笑，再次表達感謝。

“不必謝。”李禹漫不經心地給出承諾：“你對李岚好，我不會讓你輸在職場。”

“謝謝。”溫語蓉笑笑，對業績的事倒是笃定了不少。無論她選擇銷冠還是中段，有人給自己托着底是好事，這得少吃多少為業績奔波打拼的苦。這是虛拟世界，也是現實情況，若是因為幾個數字丢了工作，她的日子勢必艱難，找工作難、換一間公司從頭開始也難，屁民一個，去哪裡都不能保證輕松好賺。

“迷你倉的事過些日子應該能處理好，我會遵守承諾，帶你進去。”李禹扯開話題，淡淡說。

還記得？溫語蓉嘴角微微一提，原以為這事說說就算了，沒想到大佬還記這，甚好，甚好。

“那地方進去門檻還挺高，稍微有點難搞。不過，也快搞定了，你再耐心等等。”李禹自顧自講，忽而有些譏诮地說：“你以前住的地方相當厲害。”

切，看不起誰呢？溫語蓉撇撇嘴，内心翻個白眼，嘴上客套：“也算是享受過了。”

李禹淡淡說：“禦府家園就30棟房子，當時認籌的時候，要驗資、還要驗身份，很多人在網上保命的環節就被篩下來，連認籌的機會都沒有，你家還挺厲害的。”

“當時家裡混得尚可，托了大關系才擠進認籌門檻，最後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溫語蓉自嘲，腦中飄過零星得曾經的居住體驗，她知道那是宿主殘留的一絲從前感覺，并不強烈。她想，從前的奢靡還是忘記好，免得和現在比較，紮心、紮肺。

“這些都能回來的。”李禹漫不經心地說。

“嗯。”溫語蓉敷衍應一句，内心吐槽，你說的容易，回來？那麼多錢，回來你個大頭鬼。

“我妹能去哪，還真是不好找？”李禹坐在另一頭陰影裡，看不到表情變化，隻閑閑地說：“其實，如果隻是額度上的問題，我可以……”

“等，你等一下。”溫語蓉磨了磨後槽牙，扭頭看向李禹，她目光如炬就這麼直愣愣刺進對方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