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停了幾天無風無浪,其間慕樂甯發來消息,說車禍的肇事者判了,六個月的拘役,真便宜這種人了。本來事都忘得差不多了,經他這麼一提,溫語蓉被迫又回憶了一遍當時的車禍現場,想到差點當場噶了,多少有些心有餘悸。
好在事情妥善解決,還借着諒解書讓李禹幫了自己不少忙,兩筆幫五組沖業績的錢額度不小,為了這個表弟,李禹做了兩回冤大頭,希望肇事者能記着他哥的好,也從中吸取教訓,以後不要再摸方向盤了。
中午的紅燒肉有點膩,總感覺胃裡油哄哄的,為了解膩,溫語蓉特别叫了杯特濃檸檬茶,希望喝點酸的解解難受。
外賣不能入辦公區,隻送去前台取,溫語蓉從大辦公區出來,一路穿過長長的走廊到電梯廳那頭去外面。
一路閑庭信步,優哉遊哉,還和賈嫣然搞了個擦肩而過。兩人雖然一個辦公區,卻還是生人狀态,走過去的時候都目不斜視,像是怕扯上什麼關系,走得一個比一個快,甚至還各自假惺惺往牆邊讓了讓。
人從旁邊過去,多少能瞅到點臉。今天的賈嫣然氣色實在不怎麼好看,毫無血色的面孔,連唇色都發白,像個病美人,柔柔弱弱,嬌滴滴。
溫語蓉想起某度上說懷孕前三個月反應會比較大,嘔吐、嗜睡、疲乏在所難免,現在看來還挺準,那慘白的臉色和萎靡的精神,肉眼可見白月光是真糟了老罪了。
除了身心上的改變,賈嫣然的服飾也有着微妙變化。從前她喜歡選擇較為貼身的職業裝配上細高跟的皮鞋,走起路來也是十足的職業女性範。而最近,職業裝變做休閑小西裝,碼數明顯大些,内裡配的是白T,腳上蹬的是運動鞋,走路也比往常慢了許多。
最近一段日子,賈嫣然亘古不變的精緻妝容也不見了,若不開會,她幾乎都素面朝天,隻有在需要會議的時候,才變回從前精緻的她。不過好在人家顔值高,不化妝依然是公司顔霸,還落得個清醒脫俗的美譽。
上午同事們八卦,說賈嫣然最近請假頻增,身體不太好,否則業績首席還是他們一組的,五組連人家的鞋都夠不到。溫語蓉的反應是,對對對,你們說的都對,你們開心就好。
到前台取了奶茶,溫語蓉快樂地抱着袋子往回走,半道上口袋裡手機鈴聲大作,響徹整條走廊,直接打亂了她的步子。
一看手機又是李禹,溫語蓉不爽地被動接聽,心中寫滿了很煩,非常煩,極其煩。煩得很。
“溫小姐下班了嗎?”李禹問得直截了當。
“沒。”溫語蓉嫌棄地回。
李禹說:“直接下班吧,到地下負一層,C56這裡,我等你。”
“……”溫語蓉愣了愣,試探性地問:“李岚找到了?”
李禹口氣輕松地說:“找到了。你先下來,車裡聊。”
溫語蓉心想怎麼又是車裡聊,電話是擺設嗎?心裡逆反嚴重,身體卻不敢忤逆,隻能不情不願地說:“哦。等我下。”
挂了電話,乖乖請假,然後拎包走人。
20分鐘後,溫語蓉磨磨蹭蹭從電梯走出來,徑直進入地下停車庫。
辦公樓的地下車庫大得喪心病狂,一路望去,就像一座地下迷宮,讓初來乍到的人完全摸不着頭腦。
上了那麼久的班,溫語蓉隻來過地下車庫兩次,還是随着同事的車。兩次入車庫都不在同一層,所以她對這裡的路況完全無知,隻能按照李禹給的C56位置,一路摸過去。
此時還在辦公時間,車庫内幾乎無人,偶爾有幾輛車出現,也是快速駛離,不帶絲毫停留。
一路摸索,溫語蓉才從E區進入F區。一路上除了密密麻麻的車,就是一根接着一根的巨大立柱,偌大的停車場,連個問路的保安都看不到,全得靠自己一個區一個區地找。
溫語蓉耐着性子一路走,期間還兩次轉錯彎,多走了不少冤枉路。好在最後終于有了盼頭,她看到遠遠的一根柱子上,橘色牌子上标注着一個巨大的“C”字,隻要走過去按照數字數到56号車位,可不就VERY OK了。
“ε=(?ο`*)))唉,繼續。”溫語蓉望着C牌歎口氣,腳底因為走得急,泛出陣陣酸澀,連帶着小腿也有點微微發脹。深深歎出第二口氣,她邁開步子繼續前行,希望李禹找自己僅僅為了告知妹妹找到,不要給她再整出什麼幺蛾子。
“溫語蓉。”側邊一輛車旁突然傳來一聲叫喚,聲音低沉,急促而短,打破停車場安靜氛圍。
突如其來的叫聲吓了溫語蓉一跳,她停下步子扭頭看去,瞬間懵圈。隻見一輛銀灰色轎車旁,慕青鳴冷冷立在那裡,眉心蹙着,眼神裡盡是嫌棄、厭惡。
“幹嘛?”溫語蓉吞了吞口水,感覺對方來着不善,這眼神的意義表達太過明顯,就是讨厭呗。
“你夠了沒有?”慕青鳴說出的話更讓人莫名其妙。
“啥?”溫語蓉不明所以,看着慕青鳴重重關上車門,徑直朝自己走過來,警覺地退後一步,并鎖定逃跑路線。
“我馬上就要結婚了,與你無關。”慕青鳴停在不遠處,氣憤地說:“我不愛你,從來沒有愛過你,一直都是你一廂情願單方面付出,是你自己願意的,怪不了任何人。”
“你發什麼神經?”溫語蓉又退後一步,忍着一嘴“芬芳”。
慕青鳴熟視無睹,依然在持續輸出:“請你離開我的生活,不要再對我産生任何影響。溫語蓉你聽清楚,沒有用,沒有任何用,我從來沒有愛過你,也沒有被你感動過,你不要再做那些無謂的事,這樣隻能讓我更厭煩你。”
“你這渣得還挺理直氣壯。”溫語蓉終于覺出味來了,慕青鳴這樣氣急敗壞地跑來興師問罪,十有八九和他的白月光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