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行駛，半途在高架堵了半個小時，之後還算暢行，最終把兩人順利送到樓下。

曾凱先下車，拉開後邊車門，用手護着車框，讓溫語蓉下車。

“謝謝。”溫語蓉下車，暈眩感強烈，有點想吐。這位司機大哥可太愛踩刹車了，車子一路前前後後的刹刹刹，來來回回拉扯，晃得她差點想半路跳車。要不是胃裡沒啥存糧，鐵定得吐車裡。

“不舒服嗎？”曾凱瞥見她有些發白的面色，關切問。

“沒事。”溫語蓉擺擺手，回身幹嘔了兩下，才稍稍舒服點。

“暈車了？”曾凱發現她嘴唇都在發白：“家裡有可樂嗎？”

“有。”溫語蓉吐口氣，腦袋漲得厲害，隻想趕緊回家，要麼躺，要麼吐。

拉開綠色鐵門，兩人往樓去，才走到三層，就聽見上面傳來一陣雜亂的吵鬧聲，聽上去人還不少，嗡嗡嗡得，也聽不清個所以然。

“請稍等。”曾凱跨過兩級台階，直接走到了溫語蓉的前面。

“哦。”溫語蓉木愣愣擡頭，看着他背影，腦中空空，暈車太TM難受了，還伴有肚子疼、腿軟，它還TM是個被動技能，不能根治。

兩人一路小心上到五樓走廊，曾凱先探身看了一眼，然後回頭說：“放心，是李先生。”

“他咋又來了？”溫語蓉嘴角抽了抽，滿臉不耐，話說李禹來的是不是有點太勤快了，他妹妹還沒來住呢。

曾凱沒說話，領着溫語蓉走到了家門口，自己則讓到了一邊。

沒有曾凱遮擋視線，眼前情況一目了然。隻見走廊一側，十幾個生面孔正圍成圈，從腿縫裡可以看見圈中抱頭蹲着五六個大漢，各個鼻青臉腫，滿口讨饒。

溫語蓉認出其中一個正是上回來讨債的陸哥，心想怎麼又跑來要債，難道自己那個自私的爹又欠債了？

此時，李禹正站在窗台邊抽煙，看見溫語蓉便笑笑說：“回來了？”

“嗯。”溫語蓉看着他手裡的半支煙，想到那天被燙了個洞的睡衣，立刻停步還往一側讓了讓。

“……”李禹笑笑，面色平靜地扔掉沒抽完的煙，随手指蹲在地上的幾人：“他們說認識你，來要260萬的債務。”

“260萬？新債還是舊債？”溫語蓉靠着牆問。

“利滾利，260萬。”陸哥抱着頭回一句。

“我去，80萬的利息！這才幾天？”溫語蓉咋舌：“你們和套路貸有什麼區别？”

“我們隻管要債，不負責算賬。”陸哥說的理直氣壯。

“你妹的。”溫語蓉撇撇嘴，按他們的算法，這債是無論如何都還不完了。

“260萬。”李禹靠着窗邊重複一遍數字。

你重複個屁？溫語蓉不爽，，扯出個笑看向李禹：“你要給我還呀？”

“可以呀，問題不大。”李禹就這麼水靈靈的直接答應了。

“可我沒有260萬的債，為什麼要還？”溫語蓉退後一步，擡頭看潑了紅油漆的大門和牆壁，“欠賬還錢”四個字寫的可真醜。她扭頭看着陸哥，笑笑說：“幾位大哥，怎麼又來找我？父債女償這可不符合法律條文。”

陸哥看一眼周圍的人，還委屈上了，可憐巴巴地說：“你爸藏得太深，找不到，這賬總得清吧，咱們也是有KPI的。”

“KPI。”溫語蓉哼笑，生平最讨厭的幾個詞語，KPI能排前五。

“要不……要不我們再努力一下，找找你爸，今天就打擾了，我們先行告辭。”陸哥抱拳讨饒，果然，每個KPI都是帶血帶淚，不好賺的。

“找不到還要來找我嗎？”溫語蓉眨眨眼，反正有大佬坐鎮，她有恃無恐。

“不來了。”陸哥大力擺手，手下也跟着附和：“不來了。”

“紅油漆怎麼辦？”溫語蓉指門和牆壁。

陸哥火速回答：“我馬上叫人來幫你把牆重新刷幹淨，給你換門，換電子鎖的。”

“放他們走吧。”溫語蓉知道這些人再沒膽子來要債，也不想為難，擡頭看向李禹，就等他一句話的事。

“走。”李禹閑閑地擺擺手。

陸哥帶着他的手下幾乎是痛哭流涕地道謝，連滾帶爬地跑出了樓道。

看着他們離開，溫語蓉掏出鑰匙，開門進屋。

“你們樓下等。”李禹閑閑說。

衆人紛紛下樓，連曾凱也一起離開，隻留了一名陌生的高大保镖守在門口。

李禹跟着溫語蓉進屋，順手關上了門。

“謝謝呀，李先生。”溫語蓉的道謝毫無誠意，随手把包扔在桌子上，開冰箱找可樂。

“260萬我可以幫你解決的。”李禹站在水池旁邊，掃一眼逼仄的房間，想到自己妹妹過段日子就要住進來，略感擁擠以及擁擠。

“你要不幫忙找找我爸在哪裡。”溫語蓉取出一罐可樂，問李禹：“喝嗎？”

李禹搖搖頭。

“白水？”她又拿出個透明水壺，裡面的水明顯是煮過後，倒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