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出了大事,李岚從樓道底端的窗戶一躍而下,生死未蔔。
匆匆趕到醫院,沿着走廊一路狂奔,溫語蓉看見李禹的時候,他正坐在急救室外的長椅上,面色極其難看。此時,手術室大門緊閉,燈光亮得通紅。
“人怎麼樣了?”溫語蓉每跑一步都能感覺小腿肌肉酸脹得發軟,昨天太累了,她回去後倒頭就睡,一直到李禹的電話把她叫醒,她才知道李岚跳樓了。
“坐。”李禹看她跑得氣喘籲籲,拍拍右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坐你個頭,人怎麼樣了?”溫語蓉氣急,自己睡得太死了,李岚出門竟然一點都沒發現。
這姑娘是真急了,李禹歎口氣,剛想說話又挨罵。
“你歎什麼氣啊!不行了?”溫語蓉心吊到了嗓子眼,昨天總感覺不對經,回去後就偷偷把所有刀具都藏了,李岚怎麼還挖空心思尋短見。
“沒有。隻是摔斷了腿,正在做手術呢。”李禹拉她坐下。
“你就不能回答快點。”溫語蓉扶着胸口喘氣,心中一塊大石落下,氣反而變得更不順,心髒突突一陣亂跳。
李禹掃一眼四周,示意保镖離開,手下立刻撤走。
看四下無人,李禹輕聲說:“看來,你昨天的預測沒錯,她的情緒過分亢奮,可能是抑郁症複發。”
“千算萬算還是沒算到她會幹傻事。”溫語蓉皺眉,自責道:“我不睡那麼死就好了。”
“我早上都沒爬起來,你憑什麼比我體力好?”李禹搖頭笑,拍拍她肩膀安慰。
“幾樓跳下來的?”溫語蓉看一眼手術室的燈問。她們租的公寓在二樓,都是密封的大落地窗,李岚不可能是從房間跳樓。
李禹歎口氣答:“三樓。昨天覺得不對經,我就在你們家門口和大門口安排了保镖值守。她一早出門騙保镖買早飯,結果從安全樓梯跑上三樓,直接從樓道底部的窗子跳了下去。”
“好突然。”溫語蓉皺眉說。
李禹稍稍有些慶幸地說:“好在公寓四樓以上需要密碼才能進入,她到不了,才沒去更高的地方。而且當時天還沒亮,看不清下面的情況,其實一樓底商有個大平台,她等于是從三樓跳到二樓平台,兩層高度,才撿回條命。”
“奇了怪了,她每天都按時吃藥,一直都控制的不錯,怎麼會突然想不開?”溫語蓉想不通,藥是天天看着李岚吃的,怎麼不見好,反而适得其反?
“是很反常。”李禹撐着下巴搖頭:“到底哪裡又出了問題?”
“出了去遊樂場那天她人特别奇怪,平時并沒有看出什麼不妥。”溫語蓉想了想,然後說:“要不查查她上個星期的行蹤,看看會不會有發現。”
“好,我安排。”李禹點頭。
“她的腿傷得很重吧,兩層掉下來?”溫語蓉看一眼急救室,有些擔心地說。
“雙腿粉碎性骨折,還有些擦傷,沒個半年好不了。”李禹看一眼表,妹妹進手術室已近一個小時,也不知道還需多久才能完成手術。
溫語蓉忍不住歎氣:“以後還要接受康複訓練,遭老罪了。”
“至少無性命之憂。”李禹苦笑,自我安慰道:“不過她很長一段時間都得待在床上,也沒機會尋短見,倒暫時安全了。”
“她養傷的這段時間,抑郁症還得看。”溫語蓉提醒道:“利用這段時間,得把她這個病控制起來。”
李禹點點頭,附和道:“是,已經約了新的精神科專家,等她做完手術,會跟進治療。”
“那就好。”溫語蓉心中略感安慰,希望通過新階段的治療,能緩解李岚的病情。
“走。”坐了會兒,李禹忽然起身,示意溫語蓉跟他走。
“去哪?”溫語蓉不解地擡頭。
“去喝杯咖啡,吃點東西。”李禹淡淡說。
“這還在手術呢。”溫語蓉指手術室的方向。
“就在附近,手術結束後會有人通知,我們再回來也來得及。”李禹說。
“家裡其他人不過來嗎,你要不要和家裡人交代?”溫語蓉這時才注意,除了李禹并沒有其他家庭成員到場。
“沒通知,不跟他們說了,免得徒增擔心。”李禹搖頭,解釋道:“我妹妹和家裡人關系一般,有沒有他們來看無所謂,現在她脾氣肯定不好,萬一吵起來,搞得大家都不愉快,影響她後續治療。”
“可是,做完手術外面一個親人都沒,很落寞的。”溫語蓉覺得還是就地等待比較穩妥。
“這幾個保镖她都熟,不會落寞的,放心。”李禹看一眼溫語蓉,忽然笑道:“你該不會是腿還在酸,站不起來吧?”
“……”溫語蓉臉色一變,撇撇嘴說:“酸不是正常的物理反應嗎?”
“我助你一臂之力,來。”李禹忍着笑,把手伸給溫語蓉。
“……你輕點拉,真得很酸,你被害我。”溫語蓉碎碎念警告一通,才不放心地把手交給李禹。
“起。”李禹握住她的手,隻稍稍一用力,就把她從椅子裡拉了起來。看着她因為酸脹而戴上的痛苦面具,稍微有點心疼。
“走。”溫語蓉忿忿抽回自己的手,瞪一眼李禹,讓你輕點,你就這麼給我提溜起來,你知道有多酸爽嗎?
摩挲着手指上的餘溫,李禹看她步伐别扭地向外面挪動,安排幾名保镖值守,自己則快步跟了上去。
一大早并無大餐廳營業,兩人尋了半天,隻尋到一間小小的早餐店。顧不了許多,兩人走進去,點了一碗小馄饨,一碗面,簡單對付一頓。
“一碗小馄饨就夠了嗎?”看着服務員端上馄饨,溫語蓉明顯感覺有點少。
“不是太餓。”李禹放了點辣,攪了攪,看上去味道更正。
紙片人,果然不知餓為何滋味。溫語蓉腹诽一句,埋頭吃她的排骨面。湯汁鮮美,面又勁道,肉嫩适口,她一口氣炫了大半碗。
“昨天晚上回去沒吃?”李禹吃着馄饨問。
“吃了兩個小面包。”溫語蓉扭頭看向冰櫃:“問道,你喝飲料嗎?”
“不喝。”李禹搖頭,放下勺子,馄饨已經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