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溫語蓉正在午睡，床頭櫃上的電話“滋哩哇啦”地響，伴随着激烈的震動，在櫃面上抖個不停。

“誰啊？”溫語蓉不耐煩地摸到手機，擱在耳朵上，有氣無力地問：“誰？”

“在午睡？”曾凱在對面抱歉地問：“打擾到你了。”

“沒事，醒得快，入睡也快。”溫語蓉眯縫着眼含混地回：“有事嗎？”。

曾凱淡淡說：“昨天有點忙，沒來得及回你消息。今天正好休息，我剛去了解了一下金葉的事，挺麻煩。”

“……”溫語蓉沒回答，手機放在耳朵上，又睡着了。

“溫語蓉？”半晌沒回音，曾凱忍不住喚了一聲。

“嗯？嗯。”溫語蓉迷迷糊糊回應，含混地道：“你說……”

“要不晚些我再打給你，”曾凱無奈道：“你先休息，睡醒了再說。”

“你說，我聽着。”溫語蓉扶住快要滑落的手機，強打精神，從床上坐起來，定定看着天花闆，腦袋依然一團迷糊。

“昨天沒空，今天我去了解了一下金葉的事。”曾凱隻能重複一遍剛才的話。

“你去看過她了？她現在在哪？”溫語蓉打着哈欠問。

“嗯。她昨天也電話給我，我抽不出身，今天才有時間去探望。”曾凱如實回答：“她現在在家，不敢出門。”

“在家？”溫語蓉蹙眉，頗有些不滿地問：“害人的錢都還了？”

曾凱回：“應該沒有吧。她去罪案局是調解公司鬧事的事，不是因為P2P的事被抓。”

“哦。”溫語蓉挑挑眉，對被害者表示同情，事都過去那麼久了，錢要回來的概率一日低于一日。

“這次的事挺突然。”曾凱有些疑惑地說：“P2P的事早就了了，她隻是個銷售，不是公司老闆，也不是高管，搞不懂怎麼那些人，會突然組團圍剿金葉。”

“公司老闆跑了，賬面上的錢都被提走了，一輩子的血汗錢全打了水漂，誰會甘心？”溫語蓉直截了當地說：“金葉當時賣出那麼多産品，賺得朋滿缽滿。她是聰明，提早辭職離場，把傷害全留給了那些客戶，現在人家跟她算算舊賬，她也不冤。一份合同一個家庭，她自己還算得清害了多少人嗎？”

“也是。”曾凱歎口氣無奈地道：“這次找她的人挺多的，将近二十人，昨天把她傷得挺重，她現在在家休養。”

“沒啥好同情的。”溫語蓉涼涼道：“都是她該受的。”

曾凱繼續道：“昨天的調節不太順利，在公司丢了面子，又被傷了，她想起訴那些人，要個說法。”

“哎呦，我勸她還是息事甯人，忍忍算了。她害的他們家破人亡，揍一頓也算是最輕的懲罰了。”溫語蓉分析道：“她最好悠着點，現在去告人家，讓人再惹上官绯，到時候把那些人逼急了，想不開，直接要她的命,也不是不可能。”

“是。”曾凱表示認同。

“這口氣她還是吞下最安全，你好好勸勸她吧，”溫語蓉揉了揉惺忪的眼皮說：“為了以後别橫死路邊，積點德，就别再追究了。”

“好，我去勸勸她。”曾凱答應了她的提議，也覺得金葉不占理，這事還是息事甯人的好。

“嗯哼。”溫語蓉随口應個鼻音。對金葉她沒任何同情可言，她隻是可憐那些被害人，别丢了錢還背上案底，不值當。

“對了，”曾凱的話似乎還沒完：“暴雷這事其實也有些年頭了，這些人突然聚到一起向金葉發難，還能準确知道她昨天加班，在公司逮她個正着，我懷疑是有人在背後操控。”

“誰？苦主聯盟盟主？”溫語蓉随口說，已經過去一天，瓜瘾沒昨天那麼大了。

“李先生。”曾凱直接說。

“他？也買P2P了？”溫語蓉嘴角抽了抽，又帶着點幸災樂禍：“他得1000萬一買吧。那也不對呀，騙他的錢等于作死，東窗事發都得翻倍賠償，這是求财，又不是求死，積屆的老闆要錢不要命，看得那麼開？”

“不是，不是，李先生沒買過積屆的P2P産品。”曾凱連連否定，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這次有組織的找金葉麻煩，可能是李先生在後面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