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入病房的時候,李岚渾身裹着紗布,雙腿吊在半空,獨自躺在床上,正無聊地望着天花闆發呆。
“美女,想啥呢。”溫語蓉站在床頭咧嘴笑,滿臉寫着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忽然看到溫語蓉,笑容頃刻爬上李岚臉頰,她掙紮着起身沒成功,激動地張開雙臂,語無倫次地說:“你……你……你怎麼來了!快過來,哈哈。”
“早就想來了,怕影響你治療。”溫語蓉快步過來,給她個抱抱,在床邊椅子上坐下。
“過段時間就好了。”李岚不以為意,瞥一眼床尾的李禹:“你對我們兩個女孩子的聊天内容很感興趣嗎?”
“我出去。”李禹笑笑,直接隐身。
“這樣對你哥說話……不太好吧。”溫語蓉望一眼門口,覺得李禹稍稍有點可憐。
“他不介意的。”李岚搖頭,笑容忽然消失了大半,看看一眼溫語蓉,歎息着抱歉:“我吓到你了吧?”
“講真,”溫語蓉扯出個難看的笑,如實描述:“差點吓尿。”
“呵呵,抱歉啊。”李岚苦笑,臉上寫滿歉意:“當時……就隻想一了百了,沒考慮到你的處境。實在對不起,差點讓你背上這口黑鍋,間接害了你。”
“沒事,過去了。”溫語蓉拍拍她肩,勸解道:“你好好配合治療,一定要按時吃藥,都會好起來的。”
她其實很想問李岚停藥的原由,卻還是忍住了沖動。做室友那麼久,兩人幾乎無話不說,若李岚真有難解的心結,按她單純的性格,必然是藏不住要統統講出來的。而如今,她卻想用一躍而下将未知之事帶入墳墓,所以,關于那些疑惑,不能直接問,暫時不要提,以免再刺激到她,重蹈覆轍。
“放心,我會好好養傷的,你看這裡,”她擡手,指着空氣說:“生活要多規律就有多規律,定點治療、準點吃飯,我跟你說,過不了多久,我呀就能變成自律達人,開直播帶貨,賣自律課。”
“那我第一個買。”溫語蓉開玩笑說:“我做第一茬韭菜。”
“給你打折,不要299,不要199,隻要9.9。”李岚重新展開笑顔。
兩人聊會兒,氣氛很快就變得輕松自然。
“唉,”說得正高興,李岚忽然苦惱地說:“請病假拉下不少課,有點擔心會延遲畢業。”
“功課對你來說小意思。”溫語蓉比手勢,開玩笑說:“你可别太用功了,到時候考得比在讀的還好,你讓同學們的情何以堪。”
“你這樣說,我更不敢懈怠了。”李岚搖頭笑。
在病房裡,兩個女孩有說有笑,聊的好不歡樂,不知不覺就過了四十多分鐘。直到李禹敲門進來,示意他們要走了,歡樂的氣氛曳然而止。
“走啦?”李岚臉上瞬間露出失望,她無奈地撇撇嘴,看向溫語蓉,不舍地說:“去吧,也挺晚了,明天還上班。”
“有空再來看你。”溫語蓉起身,給了個燦爛地笑,跟着李禹往外走。
“哥。”李岚忽然叫住李禹。
李禹的手已經停在門把上,回身溫和地問:“怎麼了?”
李岚挑挑眉,壞笑道:“哦,沒什麼,記得帶她去吃飯,都快過飯點了。”
“……好。”李禹點點頭,開門出去。
兩人前腳離開醫院,後腳三個保姆都回到了病房,連門口的保镖也同時就位。時間掐得剛剛好,誰也遇不見誰。
在醫院後門等車,天空忽然下起微微小雨,兩人就在門衛室外側的屋檐下避雨。
“我什麼都沒問。”溫語蓉看着來往的車子淡淡說。
“知道。”李禹平靜地回,仿佛早有意料。
“知道?你在病房裡安監控了?”溫語蓉眨眨眼啊,脫口而出。
“病房裡怎麼安監控,還要不要隐私了?”李禹哭笑不得。
“那你怎麼知道?”溫語蓉閑的無聊,打算玩打破砂鍋問到底的遊戲。
“很明顯呀,要說早說了,怎麼可能拖到今天。”李禹看得很透,淡淡道:“你和岚岚住一起她都一句不提,現在去問,答案拿不到,還可能适得其反,萬一把她逼急了再想不開……”他歎口氣,不太敢往下想。
“嗯。”溫語蓉拿鼻子發聲,也沒什麼好反駁的,基本就是她考慮的。
“對了,照片上的男人查到了。”李禹平靜地說,伸手接了幾滴雨,在指尖碾着玩。
“速度。他是傳說中的那人嗎?”溫語蓉眨眨眼,好奇問。
“是。”李禹點點頭,詳細講了講:“的确是岚岚從前高中談的男孩。他叫高莫,大學考回了出生地,現在還在念書。他是跟着父親調配工作來的A城,借讀在岚岚就讀的高中,之後工作調動,兩年前已經舉家搬回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