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樓下叫了輛車,溫語蓉鑽入車内,趕往定位地點。
五十分鐘後,溫語蓉的車停在堇秀支路罪案局門口。此時,幕樂甯已經到了一會兒,正站在台階上滿臉焦急地等待,看到溫語蓉下車,便小跑着過來,拉着她就往台階上走。
“怎麼樣了?”溫語蓉被他拉着前腳不沾後跟,一路踉踉跄跄進了玻璃門。
兩人剛走進大廳,就看見慕青鳴就和幾個人一同從側邊的小鐵門走出來。兩方幾雙眼睛互相對視,都是一愣,瞬間步子都放緩了下來。
“哥,你沒事吧。”幕樂甯松開溫語蓉,快步跑到哥哥面前。此時的慕青鳴,額角有些血痕,右臉頰也青了一塊,頭發亂糟糟,衣衫不整,狼狽得有點兒可憐。
“沒事。”幕樂甯搖頭,瞥一眼不遠處的溫語蓉,疑惑地問:“你怎麼來了?”
溫語蓉的目光落在慕青鳴身後幾人,其中有個年輕人也負了傷,嘴角帶血,左側眼眶淤青,看來就是他們兩個在打架,而且誰也沒撈到便宜。收回目光,她瞥一眼慕青鳴,淡淡說:“你弟弟不放心你,讓我陪他來撈你。”
“謝謝。”幕樂甯低低說一句。
“你幹嘛和人打架?”幕樂甯拉着哥哥不解地問,吵架或許偶爾有,但是和人當街打架,還是自己那個最注重形象的哥哥,慕樂甯怎麼也沒想通。
“沖動了,已經和解了。”慕青鳴蹙着眉頭,眼中憤怒不減。
“沒事就好,走吧。”幕樂甯心有餘悸,想快點離開,便扶着哥哥直接往外走。看着他傷勢,慕樂甯關切地問:“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用了。”慕青鳴搖頭,看一眼溫語蓉,欲言又止。
“回吧。”溫語蓉沒看出他眼神的變化,揚揚手就要跟着出去。
“溫語蓉。”背後李禹終于忍不住叫她,目光定在她剛才被幕樂甯握過的手腕,久久挪不開。
“不是和解了嗎?”溫語蓉可真不想跟他在這地方相認,尴尬地回頭,擠出個難看的笑容。
對方陣仗不小,除了那個傷了的年輕男人,另外還是有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提着隻昂貴的公文包,一派律師作風;一名年輕女孩則站在李禹身側,緊挨着他,看不出什麼身份。
“我送你……們?”李禹最後那個“們”幾乎是擠出來的,說的多少有點違心。
“不用了,别在車上又打起來。”溫語蓉咧嘴呵呵笑,此地過分尴尬,她隻想速速離開。
“哦。”李禹似乎知道她會這麼回答,沒多堅持,還是放她走了。
“認識啊?”受傷的男人看着三人離開,語氣輕松地問。
“李炳城你剛出來,少惹事。”李禹不快地提醒,看着溫語蓉跟着那兩人離開,扭頭對身邊的女孩說:“麻煩送他回去。”
“好。”女孩點點頭。
“地址讓他給你,你新來公司第一天做秘書,就扯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麻煩你了。”李禹的目光透過玻璃望向外面,光影交疊的玻璃上,隐約顯出三人正站在馬路邊等車。
“沒事,應該的。”秘書溫和地笑,看李禹的眼神帶着點俏皮。昨天在咖啡店打零工,遇到李禹,今天第一天office生涯,竟然又遇到了他,還被臨時調來處理事務,這算不算奇妙的緣分?
“還找個人看着我。”李炳城撇撇嘴不滿,回身手肘擱在中年男人肩膀,嬉笑道:“蔣律師幹嘛和解,咱們就該跟那小子杠到底。”
“兩位是互毆,和解是最佳方案。”蔣律師公式化地回複。
“别沒大沒小。”李禹擡手把李炳城推開,蹙眉,眼底顯出威脅。
“呵。”李炳城轉着胳臂笑,完全不當回事。
外面,溫語蓉想單獨叫輛車回家,卻被幕樂甯阻止,硬拉着她一起勸他哥,去醫院檢查一下。沒轍,連勸帶罵把慕青鳴哄上車,趕往醫院。
挂了急診,慕青鳴進去檢查和處理傷口,溫語蓉和幕樂甯則坐在外面長椅上等着。
“姐姐,那個和我哥打架的人感覺有點眼熟嗎?”幕樂甯終于忍不住,說出心中疑惑。
“有點像那個肇事司機。”溫語蓉回憶着說。車禍那天電光石火,其實并沒有看清對方的長相,後來因為李禹出面調停,他們自始至終沒和對方正式照過面。
“就是他啊,橫沖直撞地過來,他那張臉我記得清楚。”想到當時,幕樂甯就咬牙切齒。
“眼神不錯。”溫語蓉贊歎年輕人的好視力:“我也就模糊有點印象,剛開始我都沒認出那人。”
“我記得,不可能忘。”慕樂甯認真地說。
兩人沉默了會兒,耐心等慕青鳴處理傷口。
過了會兒,慕樂甯似乎想起什麼,扭頭看向溫語蓉猶豫着說:“姐姐,肇事者身邊的男人,是不是那次在樓下等你的家夥,他們怎麼會組團出現在那裡?”
“他們是親戚,上回找我們簽和解的就是他。”溫語蓉也不隐瞞,如實說。
“怪不得,有人兜底,才會那麼嚣張。”幕樂甯忽然坐得筆挺,認真地對溫語蓉說:“姐姐,那個男人看上去就不是什麼好人,姐姐以後再遇上,一定要小心點。”
“呵呵,說的沒錯。”溫語蓉抿唇笑:“你哥是不是認出了肇事司機,所以才會和人幹架,為你報仇?”
“都半年前的事了,咱們也沒事,我哥怎麼還會那麼沖動?”幕樂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