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溫語蓉側身趴在沙發上,一條手臂垂在地上,回的倒是很堅決:“微醺。”
“……”李禹搖頭,遞上水和解酒藥:“吃兩顆,很有效。”
“不是一顆,不是三顆,為什麼是兩顆?”溫語蓉支撐着起身,接過藥丢進嘴裡,喝下小半瓶水。
“遵照醫囑。”李禹從她手裡拿開瓶子,看着她又跌進沙發裡,半側着像條擺爛的鹹魚,手臂和腿大半挂在外面,像要随時掉下來。
“多久起效?”溫語蓉咕哝問。
“因人而異。”李禹把瓶子放在茶幾上,忽然幽幽道:“穆青鳴那天吃得就是這種,可能很快就醒酒了。”
“穆青鳴?你看上他了?”溫語蓉眼神呆呆看着前方茶幾:“所以,他現在是盤旋在你腦海裡揮之不去了嗎?”
“什麼?”李禹懵圈,這是什麼奇怪的腦回路。
“反正他現在被人甩了,你可以出手,”溫語蓉傻樂:“你攻他受,你不吃虧。”
“什麼?”李禹沒聽明白,權當是她喝醉了胡言亂語。
“那你1,他0好了。你總攻,可以吧。呵呵呵。”溫語蓉迷瞪着眼睛胡謅。
0和1李禹還是能聽懂的,他不經“呲”一聲,頗為不滿地責問沙發上的溫語蓉:“你平時都看些什麼東西?”
“什麼都看,我不挑食。”溫語蓉眼皮子重得很,每個字說出來都拖着長音。
“……”李禹不想和醉酒之人計較,毫無意義。
“最近文荒。”溫語蓉咕哝,換了睡姿。
“這樣躺着不難受嗎?”看她這别扭的姿勢,折九十度斜在沙發上,雙腿支在地上,仰躺着,一條手臂在外面上下擺。
溫語蓉沒回應,眼神迷離,沒有聚焦。
“我抱你去床上躺着?”李禹好心問。
“不要。就睡這。”溫語蓉拒絕,翻個身,臉對着沙發背拒絕。
就沒一分鐘聽話。李禹歎口氣,環顧四周,在沙發上找到條薄毯,展開了輕輕蓋在她身上。
“走了?”溫語蓉對着沙發背嗡嗡地問。
李禹有點不爽,剛想說什麼,她自顧自又說上了。
溫語蓉對着沙發背自言自語:“哦,不走……你們怎麼那麼八卦……你們信息就是不全啊,你幹脆給我筆,我來寫得了……我呸……少給我啰嗦……這點積分就TM隻能沖10塊錢話費……你們太離譜了……我不聽……我不聽……”
李禹:“……”這叫微醺?
“李禹挺好的……”溫語蓉繼續她的胡話:“李禹挺好的……李禹就是挺好的……”
李禹嘴角扯過笑意,忽而又微微蹙眉,心中劃過一絲内疚。他輕歎口氣,欠身從沙發上橫抱起溫語蓉,走向房間。
“是微醺。”溫語蓉不舒服地動了動,咕哝一句。
“嗯。”李禹淡淡應一句,小心把她放在床上。
她一接觸到床就翻了個身,側身背對着李禹,吐出一口長長的氣,又忽然咕哝一句:“李禹……是微醺。”
“乖,睡一覺就好了。”李禹輕輕應她,欠身吻了吻她臉頰。他心中再次劃過一絲内疚,有些郁結難舒的别扭,于是他替她掖好被角,在床頭櫃放下水,關燈,退了出去。
到了樓下,車還在停車場裡等着,鐘朝正在車邊抽煙,突然看到李禹走過來,慌忙地把煙丢在地上,用鞋尖撚滅。
“給我一根。”李禹擡擡手指,示意。
鐘朝立刻遞上煙,翻出打火機,小心将火苗送上去。
“最近有人蠢蠢欲動嗎?”李禹深深吸一口,煙頭瞬間亮紅,他說話,臉色隐沒在煙霧中,陰晴不定。
“消息放出去之後,根本沒人敢接。” 鐘朝如實回答:“如果他們還想繼續幹,隻能出A城去碰運氣。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如果沒人‘帶路’,一時半會也挺難成的。”
“嗯。”李禹瞥一眼遠遠的公寓大樓,幽幽吐出一口煙,一切仿佛都雲裡霧裡,無從精準判斷。
鐘朝不敢亂接話,隻在旁邊站着,等李禹抽完這顆煙。
“那邊盯着點,随時報告他們的動向。”李禹滅掉煙,直接往車門而去。
“是。”鐘朝加快幾步到車邊,拉開了門。禹坐進車裡,看見司機打了個困頓的哈欠,抱歉道:“不好意思,今天那麼晚。”
司機一驚,連說三個:“沒事,沒事,沒事。”
“開車。”鐘朝坐進副駕駛,問後排:“李先生是回哪邊?”
李禹淡淡說:“回家。明天陪我爸喝早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