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勒索?”李禹蹙眉,低沉地說。
“我記得……”溫語蓉頓了頓,摸着自己的手腕,肩膀微微顫抖,傷痕早已褪去,隻是每每觸碰,都會揪心得難受。她平靜了幾秒,才繼續說:“手腳被控制的時候,很疼,很疼。”她平靜地說着,并不知道大顆的眼淚正從眼底滾落,落在李禹手背,灼得他心煩意亂。
李禹抱緊她,低低說:“都過去了,别去想了。”
“聽我說,”溫語蓉搖頭,繼續道:“那一次在小樹林,岚岚也跟我說了相似的話,她說‘疼,幫幫我’,可是當時樹林裡什麼都沒有,她隻是喝醉了在那裡吐。”
“什麼!”李禹皺眉,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他壓抑地說:“你的意思,岚岚曾經也經曆過類似事件?”
“隻是感覺,那種被控制,即将面臨滅頂之災的絕望,不僅是恐懼,還有……”溫語蓉摸了摸手腕,壓抑地說:“還有來自于身體真實的痛感。”
“所以,你覺得,她的症結是因為這種事?”李禹皺眉,腦中一團亂麻,這件事的信息量太大了,想到妹妹可能受了那麼大的苦,被欺淩、被抑郁症困擾,差點丢了性命,他就抑制不住地怒火中燒。
“可能還有影音文件。”溫語蓉努力回憶着當時,得出結論:“手握籌碼,才能更好控制。”
“你有懷疑的對象嗎?”李禹胸口劇烈起伏,低低地問。
“那天,他們想拍視頻,是要讓我閉嘴,可是,讓我不說什麼呢?我始終沒搞明白。”溫語蓉抹掉眼淚,思維清晰地說:“從岚岚住進出租屋,對我的襲擊就啟動了,一件件一樁樁發生的事件曆曆在目,我有理由懷疑,一直想要我命的人,是你的家人,是彭姨。”
“我也……懷疑是她。”李禹眯起眼,冰冷地說:“她找人襲擊你是因為擔心,擔心岚岚對你說了什麼,而暴露她的惡行,所以,才會三番五次找人對你不利,想讓你永遠閉嘴。”
“似乎是這樣的。”溫語蓉點頭:“幾次失敗後,她們改變了策略,布局了那件事,想故技重施,以視頻相威脅,讓我閉嘴。”
“我放了消息出去,誰要你命我就要他全家的命,所以A城沒人敢接她的單子。于是,她改了策略,去其它城市找幫手,妄圖繼續對你不利。”李禹把之前發生的事情挑重點講了一遍,也把黃發那邊的情況說了,他看着溫語蓉忽然問:“你知道,是誰給黃發派單嗎?”
溫語蓉搖頭,猜測道:“不是彭姨嗎?”
“賈嫣然。”李禹說的很慢,每一個字卻如同重錘,砸在了溫語蓉心口。
“她?”溫語蓉感覺不可思議,她們無冤無仇,賈嫣然占盡上風,為什麼還會對自己有那麼大的敵意?
“對,有證據顯示她是和黃發交易的實際操作人。”李禹點點頭,繼續道:“所以,現在是彭姨完美隐身,賈嫣然沖到了最前面。”
“她什麼目的,她已經是人生赢家了。”溫語蓉不明白。
李禹嗤笑,淡淡吐出兩個字:“嫉妒。”
“?”溫語蓉更不明白了。
“彭姨一直沒看上她,不同意她和李炳城的婚事,他們兩個想組織家庭的希望基本破滅。”李禹帶着些蔑視地說:“她這輩子都别想進李家的門,那是彭姨定的規矩。”
“那她應該是仇恨規則,而不是嫉妒吧?”溫語蓉不解。
李禹笑,摸摸她頭發:“她嫉妒的是你,傻瓜。”
“哈?”溫語蓉指自己:“我又沒跟她搶男人,她嫉妒我什麼。”
李禹帶着點小傲嬌地說:“嫉妒我會娶你,不會有人橫加阻止;嫉妒你輕易就能成為李太太,而她生了兒子,還是得不到李家的認可。”
“……她有神經病。”溫語蓉臉刷得通紅,避開李禹帶笑的眼神,緊緊盯着茶幾上一筐過期水果發呆。
“這次的事,很可能是賈嫣然主動請纓,彭姨樂得躲在後面,坐收漁翁之利。”李禹捏捏她掌心,稍稍有些可惜地說:“現在還不能直接點穿彭姨,如果我們的推測沒錯,那她手上的東西必須徹底銷毀,不能流出來一絲一毫。”
“嗯。得計劃着來。”溫語蓉眨眨眼,看着李禹問:“你是不是有計劃了?”
“本來隻是針對賈嫣然,現在計劃有變,”李禹嘴角劃過冷笑,眸子更為陰沉:“重新布局,得讓他們互相把對方咬出來,一旦開始互相出賣,就會用手上的籌碼保命,實錘一個一個落下來,她将避無可避,無處遁形。”
“好。”溫語蓉用力點點頭,她必須看看,到底誰在後面興風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