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對她動心,你說你隻愛我一個人的。”賈嫣然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此刻除了不甘和恨意,她已經體會不到其它情感了。
“不要沖動,有話好好說。”慕青鳴耐心安撫着,雨水大量飄入他眼中,酸澀得難受。
忽然,空中響起滾滾雷聲,雨更大了,賈嫣然的瞳孔伴随着雷聲劇烈收縮,她面色一凝,咬牙切齒地低語:“溫語蓉,誰也逃不掉。”話畢,便毫不猶豫,直接扣下了箭弩的扳機。
一陣劇烈的腹痛傳來,溫語蓉下意識傾身,不經意間推開賈嫣然箍着自己的手臂。電光石火間,利箭擦着發絲迸射而出,她還未及慶幸,争執中隻感覺大半個腳底踩出了台階,濕滑的鐵梯如同摸了油脂,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便失控般滾下樓梯。
眼見人質脫手,賈嫣然毫不猶豫再次向她發射。一隻箭穿過雨簾偏出軌道,撞在欄杆上,彈射而出。她瘋了,正想繼續截殺,不想腰背部突然傳來一記重擊,整個身體失控般向樓梯下撲去。伴随着一聲悶響,她的臉結結實實砸在階梯上,又因為慣性持續向下一路翻滾。
樓上慕青鳴收起腿,想救哪個都來不及了,隻能眼睜睜看着一切發生。
有了前五次經驗,溫語蓉下意識抱着頭滾下樓梯,巨大的沖擊力讓她速度奇快,渾身每個地方都咯得生疼,她感覺自己要碎了,起碼得是多處骨折。
一陣昏天黑地地翻滾後,她突然感覺撞進了堅實有力的懷抱,然而因為沖擊力太大,她隻聽見一記悶哼,緊接着便和那人一同撞向了不遠處的圍牆。
他們終于停了下來,溫語蓉心裡一陣發緊,忍着渾身疼痛掙紮而起,眼底是李禹緊閉的雙目,面色痛苦。
鋼管!五次經曆曆曆在目,溫語蓉瘋了一樣掀開李禹外套,不停地問:“紮到哪裡了?紮到哪裡了?”眼淚不自覺地翻滾而出,扒開他外套,摸索着他身體,又要掀開襯衣檢查。
“沒事。”溫語蓉的手被李禹按住,他輕咳一聲,笑着安慰:“我沒事。”
“有鐵管的,有跟鐵管的,會傷到你。”溫語蓉神情混亂地說。
“沒有。”李禹往旁邊讓了讓,顯出背後的浮雕牆,沒有鋼管,隻有一些縫隙裡野蠻生長的雜草。
溫語蓉定定看着,鼻子一酸,喜極而泣,一把抱住李禹脖子哭唧唧:“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我有事。”李禹拍着她後背安撫道。
“什麼事!”溫語蓉緊張地起身,又要掀他襯衣确認。
“别看了,走光了。”李禹笑,忽然在她眼前攤開掌心,一隻打開的絲絨盒子赫然出現在她眼底。
雨似乎是停了,烏雲卻還未散,卻有一點陽光撥開層層厚勻,悄悄落下來,在戒面周身鍍上一層溫柔的光。
“……”溫語蓉呆呆看着,一時有些恍神。
“嫁給我。”李禹笑,溫柔的嗓音傳進她耳朵,在她驚詫的目光裡,将戒指緩緩套向她無名指上。戒圈順暢地抵達終點,大小正好,他低頭,吻了吻她手指,擡頭滿眼愛意。
像我這樣雄鷹一樣的女人是不容易感動的。溫語蓉眼底早就灌滿了眼淚,視線一片模糊地抱住李禹脖子,哽咽道:“你算計我。”
“呵呵,”李禹輕笑,擁着她說:“我說過,如果我算計你,那一定是要把你留在我身邊。”
“你連我手指都算計。”溫語蓉哭唧唧,眼淚止不住。
“手指繞兩圈就知道大概尺寸,不用算計。”李禹笑,眼底浮現在車上總繞她手指玩,多少厘米早就了熟于胸。
“你的呢?”溫語蓉哭着問。
“喏,這裡。”李禹讓她看自己無名指,一枚戒指早就戴在手上。他拉起溫語蓉的手,讓兩枚戒指盡眼底,輕笑道:“一對兒。”
“嗚。”溫語蓉看到了,鼻子一抽,又抱着他脖子哭。
“……”李禹愣了,戒指的殺傷力那麼大,怎麼還越哭越厲害了?他坐在地上沒轍,隻能抱着溫語蓉等她哭夠,扭頭瞥見樓梯上,慕青鳴扶着李岚走出來,看到樓下的景色,兩人默默轉身,背對他,看圍牆外的風景。
李禹耐心等着她情緒平複,才拉着她起身,依然擁在懷裡。她貼着自己胸膛抽唧唧,李禹束手無策,直到手下都趕來了,行成圍觀之勢,溫語蓉還在拿着他領帶擦眼淚。
“……”李禹輕咳一聲,面色平靜地偏偏頭:“看看她情況。”
鐘朝冒着自戳雙目的風險繞到一側,走上幾級台階。賈嫣然的腿勾到了欄杆,才止住了無休止的翻滾。此刻,她正頭朝下趴在階梯上,一動不動,生死為名。
鐘朝踢開一側連弩,蹲下身嫌棄地查看一番,擡頭道:“還有氣。”
“叫救護車。”李禹瞥一眼,淡淡說。
鐘朝點頭,立刻領命。
在車上,李禹本來就對溫語蓉渾身的擦傷心生不滿,非常擔心這樣滾下來會有多處骨折的風險,結果他又發現了溫語蓉脖子上的箭傷,有點深,咕咕咕往外冒血。當時他就上火了,差點讓鐘朝把賈嫣然的救護車截了,就地送白月光上路。
“破皮而已。”溫語蓉眼睛紅腫地說,她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多的眼淚,竟然還能把她雄鷹一樣的女人眼睛給哭腫,真是丢人丢大發了。想了半天,她覺得肯定是被宿主短暫奪舍,否則,智者不入愛河,絕對不是她能幹出的事。
李禹抽了一疊紙巾給她按住傷口,讓司機立刻開往醫院。
“創可貼就行了。”溫語蓉靠在李禹肩頭目光定定,此時她還是心有餘悸,還好那堵牆後是平的,沒有鋼管,還好,萬幸。
她不記得的是,那天做夢,她本來拿100積分充10塊錢話費的,左思右想有點嫌棄,就改口說,用100積分把牆上的鋼管取消,這樣如果以後還有人沖關,頂多是撞個牆骨頭疼,再也不要有人承受那鋼管戳心的疼了。系統輕笑,說這個關卡隻屬于小主一人,但還是接受了任務,抹去了牆上的鋼管。
系統最後說:“小主要幸福呀。”
溫語蓉卻隻是迷迷糊糊回:“你們好坑,100積分折10塊錢話費,摳唆。”
系統輕輕笑,默默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