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快開門!官軍辦案,開門!”
紀平臉色驟變,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
“遭了,肯定是來挨家挨戶搜查的!你們快躲起來!”
紀平讓韋氏帶她們去房間裡躲起來,自己理了理衣服,瞧着她們都消失不見了,才走去開門。
官兵等不及讓紀平開門,一腳踹開大門,把門栓都踹斷了,粗魯地推開門,一把撥開紀平,“搜!”
韋氏把楊蘿她們塞進衣櫃裡,囑咐她們不要出聲,合上櫃門,匆匆忙忙地跑出去。
三四個官兵沖進屋子裡開始翻箱倒櫃,砸了碗盞,碎了瓷瓶,連竈台上的面粉都揚得一幹二淨。
韋氏攔住了去主卧搜查的官兵,哀求道:“大人,裡面實在沒什麼東西,求您别搜了。”
官兵一把推開韋氏,嫌惡道:“滾開,别阻礙官差辦案,否則治你個窩藏逃犯之名!”
韋氏被推得摔在地上,官兵已經肆無忌憚地踹開房門,往主卧裡頭去。
韋氏顧不得其他,被紀平扶起來之後急忙往裡頭沖。
官兵撕下床榻的帷幔,把床上的枕頭被褥都丢下床,拔出劍在床底揮了兩下,又拉開韋氏的妝奁盒子,順手摸走了幾樣值錢的首飾,又徑直走向衣櫃。
韋氏吓得心跳加速,急忙道:“大人,裡頭真的什麼也沒有!”
官兵不耐煩地用劍指着她的胸口,“給軍爺滾一邊兒去!”
紀平連忙把韋氏護到身後,陪笑道:“大人,我們這兒真的沒什麼東西,都是寫舊衣裳,别污了大人的眼睛。”
官兵才不管這個,伸手就去拽衣櫃門環。
“大人!”韋氏大聲喊道:“這裡頭不太幹淨,大人還是别看了!”
官兵轉過頭,眯着眼睛兇神惡煞地盯着韋氏,“你們三番四次阻攔,莫不是裡面藏了什麼人?說,你們是不是窩藏刺客了?!”
紀平眼皮一跳,“大人,我們都是守法良民,怎麼可能窩藏刺客,您多慮了!”
官兵不理會紀平的話,猛地拉開衣櫃門,裡頭層層疊疊的衣物擋住了他的視線。
“大人!”紀平和韋氏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韋氏眼底湧上淚花,閉上眼睛,眼淚滑落下來,心想這下完了,要被發現了,這可怎麼好!
紀平腦子飛速運轉,極速思考對策。
官兵一把把衣櫃踹翻,裡頭嘩啦啦一堆衣服都掉了出來,然而并沒有半個人影。
韋氏看着這一幕都愣住了。
李君慈呢?
韋氏不可置信地看向紀平。
紀平握住她的手,朝官兵道:“大人,我們這裡真的什麼也沒有!”
官兵瞥了他一眼,又前前後後仔細地翻箱倒櫃一番,确實沒有人了,才帶着其他官兵離開。
屋子裡一片狼藉。
紀平扶起衣櫃,韋氏一件一件地把衣裳撿起來抱在懷裡,不禁垂淚道:“這些官兵也太過分了。”
紀平沉默不語,默默地把掉了一半的衣櫃門扶着安上去。
“阿慈她們呢?”紀平問道。
韋氏皺眉道:“我叫她們藏在衣櫃裡,怎麼不見了?”
紀平歎道:“幸好沒藏在衣櫃裡,否則就要被翻出來了,可是她們藏在哪裡了,怎麼一點蹤迹都沒有?”
“是啊,”韋氏疑惑道:“藏哪兒去了?”
韋氏喃喃着轉身,突然有什麼東西從屋檐上掉下來,吓了她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定睛一看,這不是跟在楊蘿身邊的孟離嗎?
韋氏驚訝道:“是你?你從哪裡出來的,阿慈呢?”
“我在這裡。”
韋氏和紀平循聲望去,隻見楊蘿懸着一條腿坐在房檐上,朝他們揮了揮手。
韋氏擔憂道:“你這孩子怎麼跑到那麼高的地方去了,快下來,免得摔着!”
楊蘿縱身一躍,輕巧地落地,如同梁上飛燕水過無痕。
“方才可真是吓死我了,你沒事吧?”韋氏拉着楊蘿左看右看。
楊蘿搖搖頭道:“我沒事,倒是舅母和舅舅無礙吧?那些官兵沒有對你們怎麼樣吧?”
韋氏搖搖頭,略帶惋惜地看向自己的妝奁盒子,“左不過被他帶走一些财物,破财免災罷了。”
聽起來像是習以為常。
“杭府的官兵,都是這樣搜查的?”
韋氏道:“可不是嗎?這些年都是這麼過來的,習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