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家夥把我關在這兒,沒殺我就算不錯的了。怎麼可能還為階下囚解決方便的問題!”
霍止瘁大為苦惱,她左掃右瞄,目光不由得落在一旁的木桶上。
那木桶約半人高,旁邊還放着蓋闆。
走近一看,裡頭還是空蕩蕩的。
過了半晌,一身輕松的霍止瘁坐定地上。旁邊的木桶,已經被她蓋上了蓋子。
心情甚好,霍止瘁忍不住吹起了不成調的口哨。一曲未了,她忍不住說:
“木桶啊木桶,多謝你一路護送我過來,眼下又幫我一回。要是這次我能重見天日,本美人就封你為‘木桶卿’,讓後世傳頌你的功勞……”
“噗嗤”一聲,有笑聲從旁傳來。
霍止瘁頓時閉嘴。她警惕地豎起耳朵,确定剛才這下笑聲是在石室外左邊那兒傳過來的。
她一蹦一跳地湊到木門前,不住朝那邊張望。
受角度影響,她壓根看不到這個地下牢房的旁邊是個什麼景況。
“是那些壞蛋專門守在外頭嗎?這幫家夥真心有病啊,居然盯着美少女上廁所……可惡!”
一想到這兒,霍止瘁不禁化害臊悲憤為力量,咬牙切齒不住蹦達跺腳。
拜她這一跳,腳上的繩索竟略有松動的迹象。
霍止瘁屈腿向後,用雙手拉扯腳踝上的繩子。
總算扯下麻繩,她扔在一邊,同時還不忘留意外邊的動靜。
“沒人走動……沒人過來……難道說,這裡還有别人也被關起來了?”
活動着麻痹的雙腳,霍止瘁忍不住揚聲道:
“剛才是人是鬼?是人的就敢做敢當,開口答應就是了!如果是鬼,那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曾害過您,請您千萬别來找我!”
她的聲音回蕩在石室中,餘音袅袅,悠悠不絕:
“别來别來别來……找我找我……”
雖然明知是自己的聲音,可在這無比安靜的環境中,這樣的回響,仍是讓霍止瘁覺得心中不安。
正當她忐忑的當口,忽然聽得囚室外悠悠傳來一個聲音:
“那若是既非人、亦非鬼,你又當如何?”
那聲音低沉嘶啞,似是十分蒼老,一時間竟分不出男女。
霍止瘁身上寒毛直豎,她隻恨自己現在兩手被縛,不能動用雙臂猛搓身上好使自己能暖和點。
她緊貼着角落,離聲音傳來的方向遠遠的,顫聲道:
“不是人也不是鬼,難道你是天上的神仙不成?!”
如果是這樣,她倒不會害怕;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自己都穿越了,要是這兒真出現個什麼妖魔鬼怪的,沒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她話音剛落,外頭一聲“嘿嘿嘿”的笑聲飄然而至。
“你既然已經猜中一半,不妨再猜下去。若是能全中,某興許會大發善心,救你一命亦未可知!”
這句話說得長了,霍止瘁聽得眉頭緊皺。
她聽出這個不知男女更不知年紀的聲音,更像是有人捏着嗓子、拉長了腔調說出來的。
而且方才自己自言自語時,此人便在一旁聽見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哪裡是神仙或鬼怪?分明是有人在作怪!
“你能救我?那你怎麼不現身在我面前?我被人鎖在這裡頭,壓根出不去!你要是能救我,那便即刻過來打開這牢門,我這就給你磕十八個響頭!”
“隻是磕頭?這點子心意,哪個不會做?太少、太少啦!”
對方始終沒有出現,這更讓霍止瘁笃定,這家夥多半也跟自己一樣,是那些綁匪手裡的人質,此時對方也無法離開囚室,因此隻能出聲跟自己交流。
“隻要你能現身在我面前,磕頭不夠,我就喊你大父!”
霍止瘁出言譏諷,心想都是被人抓進來的,你不安慰人就算了,居然還開口吓唬人。
因此她也不再客氣,嘲弄起對方來,好出一出剛才被人偷聽到的憋悶之氣。
那人聽了,果然好半晌都不曾再開口。
霍止瘁正要再嘲兩句時,便聽得外頭一陣“嗆啷”聲響起,是鐵鍊拖地的動靜。
在這幽靜深邃的石洞中,這陣聲音更顯異樣。仿佛真有人用被鐵鍊所捆的雙腳,正朝囚室一步步、一步步走來……
霍止瘁聽得渾身再起雞皮疙瘩,冷汗沿着額頭一路滴下。
這時,她聽得那人歎了口氣,又道:
“換作在平日裡,現身這點小事自然難不倒我。唉,隻可惜……如今我被地府鬼差鎖着雙腳,挪動不得,因此想往你那裡去是不成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