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着,沈予安像是想到了什麼,聲音兀自嘎然而止。
說書先生一驚堂木,把台下人們的視線重新吸引了回去:“真兇的的确确是那妾室!”
衆人聞言紛紛驚呼,臉上都是不可置信。
“那妾室天生膽小,生怕親子對嫡子産生威脅,更怕大夫人容不下他們。便主動給兒子服下慢性毒,她原本也隻是想兒子漸收鋒芒,他們母子便可留一條活路。可不曾想妾室用藥過多,使得親子來不及參加殿試,便撒手人寰!”
‘啪!’
一聲驚堂木後,台下僅剩一片歎息。
“唉...”荷花與玉露聽到,不免發出了歎息。
若是那庶子能活下來,說不準會是一驚世奇才,當真是可惜了,竟死于親生母親之手!
就在這時,玉露忽然發現了沈予安的異樣,她伏身低聲詢問:“姑娘,您這是怎麼了?”
她的問題并未得到回答,卻聽到帷帽中傳出了低沉的兩聲--‘原來如此,竟是如此...’
“姑娘...”
聽到身側玉露的聲音,沈予安方才回過神來:“我沒事。”
玉露與荷花正疑惑着,台上卻再次傳來的聲音,看起來是要講另一個故事。
“話說天下寶庫之多數不勝數,而其中最大的寶庫,卻在皇宮大内!”
聽到說書先生要說皇宮内的寶庫,台下人紛紛豎起耳朵,可就是有些不信的人,開口便是質疑。
“那皇宮大内的寶庫您都知道?怕不是蒙我們的吧?”
說書先生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眼神不經意地掃過了人群後方,在衆人的質問聲中笑着開口:“這天底下,便沒有老夫不知道的事兒。”
“話說這皇宮大内,一共有四座寶庫。這一庫房放置的都是西域進貢的寶物,就處于宮中西側屋院中心”
“而二庫房是最多寶物所在,别說是展露在人前的稀奇珍寶,便是那書上所寫之物都有可能在内,二庫房位置就在最靠近養心殿的宮苑内。”
“至于那四庫房,都是些靈丹妙藥,傳說吃一口便可長生不老的太歲肉便放置在内,被細心供養着,它的位置在東側屋院的中心。”
話畢,人們開始好奇了,“那三庫房呢?你這說半日,都未曾說到三庫房。”
台上響起了小鼓的聲音,衆人知曉說書先生又要開始賣關子了,十分上道地在台下讨論起來。
有人說東側和西側都有了寶庫,那這三庫房很有可能就在北側與南側。
也有人說這三庫房根本就不存在,其他庫房的塞滿了寶物,想來必定是沒有那麼多寶物可以存放,所謂三庫房隻是編造出來吊人胃口的。
沈予安裝作不在意的模樣,可握着杯子無比用力的手,卻暴露了她緊張的内心。
“這三庫房,自然是存在的。”說書先生開口了,他神秘兮兮地接着道“都說大隐隐于市,這三庫房所在便是皇宮中最熱鬧的地兒。”
話畢,驚堂木響,那說書先生緩緩走下台。
他未曾說清便走人,引得台下人議論紛紛。
帷帽之下,沈予安眼底閃過狡黠的光。她知道了,知道那三庫房所在之地!
“走罷。”沈予安剛站起身來,卻注意到了承令竟盯着一個地方發愣。
她轉過身子望過去,卻隻見慢慢散去的人群。
“你在看什麼?”
承令回過神來,低頭回答:“無事。”
沈予安雖覺不妥,卻也沒多問,而是緩步走出茶館。
一行人又逛了些許時辰,在天色漸暗時,方才回到府上。
沈予安方才踏進門,便看到北堂穆一臉怒意迎上來:“承令,去領罰!”
“是。”
看着承令的背影,沈予安一臉疑惑:“好端端的,罰他作甚?”
“我讓他好好看着你,他卻任由你出去吹風傷身子,我如何能不罰他。”北堂穆這般說着,伸手便把手上拿着的披風給沈予安披上。
沈予眼中的懷疑未曾消散:“王爺今日一直在王府内,不曾出去?”
“自然,怎麼了?”北堂穆臉色沒有任何異樣。
沈予安見狀也不好問什麼:“沒事。”
“我讓人備了晚膳,一同去用罷。”
“是。”
沈予安解下帷帽,一陣風把她的烏發吹起,細細發絲掃在了一側的北堂穆脖頸之上。後者想伸手接住那發絲卻是沒能抓住,眼看着那青絲落回了沈予安的身上…
“怎麼了?”
北堂穆放下了手,轉身斂起臉上一閃而過的落寞:“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