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荟不管他，走到道路中間，早上的金瞳少年看到她手上滿滿的東西，問她今晚是不是開攤。

每晚才是地下城最熱鬧的時候，很多客人都喜歡晚上應邀。徐荟點了點頭，手上一輕，卻被絆住了腳步。

她扭頭看去。

“我正好跟你順路。”洛神色自然，他剛剛突然悟了，這個女巫不是正好把他帶到女巫大本營裡去嗎，為什麼要他費勁找。

“走吧。”徐荟沒多大反應讓洛呆了一下，他，堂堂海神的忠實信徒.深海第一美，第一次那麼不招人待見。

算了。想了一下他認為一定是女巫審美獨特......嗯。再三自我催眠後跟了上去。

“荟。”艾莉娜坐在櫃台上，很熱情地跟她打招呼，看到她身後的洛，頓了頓，“這是你的客人嗎？看起來有點小，還跟你長得有些像。”她反複打量兩人。

跟西方十幾歲就棱角分明的面龐比，她跟洛确實是兒童極了，徐荟勾了勾唇“他應該有事找你，我先上去了。”

“這樣啊，小少年，你想跟我做什麼交易呢？”艾莉娜把目光放在洛的身上。

徐荟關上房門，放下手中的三個麻袋，先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

穿着這個在垃圾堆中打滾過的衣服奔走了一天了，即使沒有什麼味道，她心理也覺得自己被腌入味了。

從麻袋中拿出了一個鐵鍋，和一把螺絲刀。手握螺絲刀她把目光放在了身側高至房頂的櫃子上......

五分鐘後，原本還算空曠的桌面堆滿了顔色各異的玻璃罐，而徐荟本人坐在一地木闆上面随意撸起袖子擦了個汗。

埃利亞說房間内的東西都可以随意使用，她正缺一個出攤的車還有操作台，等她用完裝回去就是了。

要做豆腐開始，今晚肯定是趕不及出攤了，她打算現在用方案二。

她從一個麻袋中掏出一大包黑色塑料袋，味道讓徐荟忍不住淺yue了一下。

這裡的下水根本沒有人買，宰牛的屠戶把所有都丢在桶裡，一點一斤，偶爾會有人買回家喂狗。這便宜谷底的物價讓徐荟雙眼放光，掏卡直接包圓了。

食物得先準備起來，她先把這些零零散散的木闆摞好堆在角落，然後帶着東西向公共廚房走去。

房間的小廚房隻有冰箱和小小的嵌入式烤箱，操作台更是小的可憐。如果得動火要去這層的公共廚房，很讓人高興的是，這裡的女巫們都偏好烤面包和外購食物。

這整個廚房都是徐荟一人的了。

然後把買來的廚具都清洗一遍，看着卡中不斷減少的數字，她的心在滴血。

但這還不是開始，因為還有一大袋下水在等待清洗。

她眼神堅定帶上手套後把袋子翻轉，牛胃大得把整個盆都砸翻了。

她用刀尖劃開有一個懷抱那麼大的牛胃，裡面裝滿了綠色物質，這就是今天的主角，牛癟。

它是牛胃裡面還沒有消化的青草，剛開始沒有處理過的牛癟味道很重，這也是牛癟火鍋備受争議的原因，但處理過後的牛癟有着中草藥的清香。完全不臭。

捧着把裡面的牛癟都取出來，加水過濾，就得到了一桶“百草湯。”剩下的四個胃還要分割清洗刮掉上面過于豐富的油脂。

處理完牛胃，剩下的心肺肝腸就簡單了許多，把它們都倒在盆裡面，然後倒上多多的面粉，加了一點點水開始揉搓。

灰白的水很快變得渾濁，她重複了好幾次直到沒有雜質才用清水洗了一遍。

徐荟邊清洗邊分割，把它們變成整整齊齊的塊、條，堆疊在另一個盆中。

牛癟火鍋太麻煩了，而且她隻有下水，她打算改良一下弄個牛癟牛雜鍋。

樓下洛跟艾莉娜的交談并不順利。

他起初隻是想問如果解除完成的交易，或者怎麼換回交易的東西。

沒想到艾莉娜深看了他一眼，“你是人魚？身上有半身珠吧，不要那麼驚訝地看着我，你不是找來的第一個人魚，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洛心中一驚，還有别的人魚來過？

“記載中，有一個背族而走的女巫，人族的壽命是有限的，她卻活了幾百年啊。”艾莉娜幽幽道，“我幫不了你，你隻能祈禱她給出的藥水沒有副作用。”

女巫手劄上記錄着，百年前一條人魚用嗓音換了腿，代價是得不到愛就變成泡沫，而沒有記載的更不知有幾許。

她搖了搖頭，對人魚一族的智商表示惋惜，女巫的交易條件是不可以撒謊的，但不代表不能隐瞞。

想到那個女巫竟然去了深海，她心中明白了幾分，野心還真是大啊，竟妄想以人之身軀偷天換日成神......

“看好你的半身珠。”言盡于此，艾莉娜擺了擺手，讓他坐下等徐荟下來。

“為什麼要等她。”洛還沉浸在震驚中，但是下意識的提問。

艾莉娜手中的龍鱗粉一抖，差點毀了一鍋魔藥，“你又沒有邀請函，當然要她放你出去了！”

完全不明白地下城規則的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