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經閣外數千隻蠟燭瞬間點燃,霍驚雲推門進入幽深漆黑的閣裡,叫外面人上了鎖。他打開手電筒一寸寸的找,書架翻過一排又翻過一排,有時候明明過了一排又急轉殺個回馬槍探看,直到一層藏經閣走到頭,也沒發現任何人。
擡頭看看右手拐彎處上二層的樓梯口,不知道什麼光亮突然晃了一下。
他以極輕的力度和最快速度往樓梯口趕,那光亮突然又熄滅了。
仔細聽,有細微的喘息聲。“淨明,快出來!”霍驚雲大吼一聲,一邊掩護自己一邊往樓梯口挪移。
手持光亮的人在上樓梯,後面霍驚雲“蹬蹬蹬”加快上樓腳步終于在二層樓梯口将前面那人撲倒。
俞栎和木秋來到寺院後面一座僻靜的小平房門口。
“咚!咚!咚!淨明師父,有人要捐善款哦,好大一筆。”木秋敲了敲淨明院子的門,裡面沒人回應。俞栎在半路上就有點喘不上氣,現在頭重腳輕的感覺又找上了門。
“咚!咚!咚!咚!咚!淨明師父?淨明師父!”木秋耳朵貼門上聽了聽,裡面一點動靜沒有。俞栎看了看老舊的木屋門,用手肘铿铿砸了幾下,門闩的釘子就有松動迹象。
“我說帥鍋鍋,拿腳踹啊,你文绉绉的是不是沒幹過這事?我教你。”他往後退了一步,鉚足了勁兒往門上一踹,“哎呦媽媽呀!”不光門開了,被踹的地方豁了個大口子,因為用勁兒過大,木秋右腿結結實實卡了進去,頭“砰”撞到門闆上,疼得呲牙咧嘴。
俞栎趕忙把他拖出來。
“俊鍋鍋,你手咋子這麼涼?”
“救你急的。”
“哦。。。”
進門搜索了一遍,淨明确實不在屋裡,他的僧房也簡樸幹淨。
外屋西面靠牆有個書架,上面放滿了《金剛經》《楞嚴經》等書,書架旁邊有個冰箱,俞栎打開一看,裡面裝滿了胰島素。靠東牆有一張四方桌,兩把古色古香的椅子分列兩側。正中的佛龛裡供奉着釋迦牟尼佛。
隻不過這個佛龛有點特别。佛像正中和兩側下方積了不少香灰,看來好幾天沒擦過,而兩側上方卻很幹淨。俞栎手湊過去試了試,幹淨的正是用手搬的地方。佛龛是神物,信佛的人家除了反複擦拭跟撣土,并不經常挪移佛像,淨明屋裡這個剛好相反。
他又仔細觀察佛龛底座,新舊印迹交疊,果然有反複搬進搬出的痕迹,他當即把佛像拿了出來。下面的磚果然是可以移動的。
俞栎拿開磚,手探進去摸出一件布包裹着的東西。
“呀,啥子寶貝?俊鍋鍋可别獨吞。”
拆開包袱一看,是個黑質筆記本,俞栎翻開本,發現裡面有圖有字有日期,密密麻麻全是作案手法!女子全都赤裸躺着,有的在面部,有的在胸前、會陰,還有的遍布全身都用紅筆戳刺得密密麻麻。
木秋三年級辍學,大部分字不認識。但他見了這驚悚的圖忍不住“啊!”了一聲,接着兩腿發軟,後脊發涼,差點一屁股扽地上,總感覺後面有什麼人盯着自己。
“這沒人,咱……出去嘎?”
“再等等。”俞栎面色冷峻,收好筆記繼續搜查。
“我,我怕。”
“要不你回去吧,保不齊淨明就在回來的路上,一定小心。”
這一說木秋更怕了,“好”字還沒出口拔腿就跑,剛跑到大門口就跟一個人撞了滿懷,對方一個穩準狠的徒手劈砍照他脖子就是一下,木秋救命都沒來得及喊,就翻白眼像跟煮軟的面條倒地昏阙。
俞栎還在凝神翻看,最後一頁上沒寫字,卻以自己的模樣畫了個佛像。這個佛像,到底什麼意思?
他收好筆記本,準備往裡屋走時,突然聽見外面極輕的腳步聲,他閉上眼屏住呼吸判斷出來人方向,移動到門口。就在那人進來的刹那,“啪嗒”燈關了,來人呼吸一滞,放慢了腳步。他朝門裡走了兩步,左右虛掃兩側,判斷沒人,又走了兩步不知道踩着什麼滑了一跤。
俞栎突然從桌子下竄出,一記直拳照他鼻梁死力打下去,計劃把他打懵時再補個勾拳狠擊下巴,可惜他失算了,那人不顧酸爽的鼻梁跟糊了滿臉的鼻血,低下半懵的頭發狂撞向俞栎的頭——力氣實在是太大了,俞栎被他頂得失了重心,後退時“砰”地巨響,腰結實撞上了四方桌。
緊接着他又向前一步去擒俞栎脖子,俞栎雙手後撐一個懸空用盡全身力氣竄上長桌,又在那人将桌子掀翻前縱身跳到他斜後方,來人迅速轉身找他面部砸,他用手臂格擋了一下,整條胳膊都被震得鈍疼。
俞栎悶哼一聲,察覺出來人身手不凡,自己根本不是對手,而根據身高判斷,來人根本不是和尚淨明。一番交手下來他大概知道了來人身份,便後退到裡屋門口朗聲說:
“道上的朋友,我也是來找淨明的。可以肯定他不在這,誰先找着算誰的,敏姐可不養窩囊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