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驚雲和俞栎沉默者走出審訊室吩咐小尹：“警隊派個車把老頭送醫院去，這回的檢查拿藥記我賬上，跟他說這是配合警隊工作的回報。聽聽醫生怎麼說，不是有那個民政救助嘛，給他問問。”

一系列流程走下來，已經深夜。

“時晏怎麼辦？”

霍驚雲：“放，但叫他這陣子哪兒也不許去，待在墉城，保證随傳随到，直到案子破了。”

小刑警領命去。

這時，俞栎肚子“咕噜咕噜”響了起來。中午霍驚雲吃了三個饅頭一葷一素一湯，俞栎胃口本來就不太好，中午就着警隊食堂隻扒了兩口飯就馬上投入審訊，其實早就餓了。

霍驚雲聽見俞栎肚子震天動地的抗議，一隻手打在額頭：“栎栎，我太粗心了，家裡人都養活不飽，你打我吧！”說着拽起俞栎手往自己臉上打。這時候隔壁支隊加班的三個小青年正好出門，打頭那個見了這一幕張着大口被焊在當地，霍驚雲做個殺雞抹脖的手勢，小青年馬上轉身推着大家往屋裡怼。

“咋了你？”

“好險，剛眼瞎了會兒，再不回來命就沒了。”

“為啥呀？”

“我跟你們說，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裡……”小劉後腦勺挨了無數耳刮子才生生阻住了激憤的群情。

辦公室嗚裡哇啦了幾分鐘，大家才蜂擁而出，看見霍驚雲馬上低頭哈腰排着隊打卡叫“霍隊”。

“小劉，站住！”霍驚雲眼尖鼻子靈腦子反應又快，急中生智。

小劉跟個鹌鹑似的瑟縮着回過頭：“是！”

“手裡拿的啥？”

“俺俺媽給點的蝦仁水餃，叉燒，還還有……”

“還熱不熱？”

“燙手呢，現吃正好，這家店離咱局老遠了，您看這包裝，銅牆鐵壁似的，愣是沒跑一點熱氣，霍隊，來送的還是個漂亮小姐姐呢。”其中一個油嘴滑舌的小警察打趣。霍驚雲走過去手一揚，那小警察頭一偏，霍驚雲做了個假動作收回了手，小警察不好意思撓了撓頭。

“看看，看看，吃這些能夠鍛煉出純潔高尚的道德情操嗎？不能。年輕人可不能奢靡腐化，這有極大的堕落風險，我替你們收了這勞什子！趕緊放下！”霍驚雲雙手交叉抱臂膀，神色嚴肅，十足留下買路财的悍匪。

“啊？……哦……”小劉撅起嘴極不情願放下豐盛的單人晚餐，悻悻要走。剛走出兩步，“叮！”地一聲，收到了個2000塊的紅包，霍驚雲聲音從背後傳來：

“加班辛苦，你們幾個搓一頓兒去，不夠再補。”

小青年們登時喜笑顔開：“夠了夠了！”然後攀着膀子商量去哪裡吃大餐。他們剛上班沒多久，工資低，基本靠家裡補貼，墉城消費不高，3個人哪怕吞了毒蘑菇急救的錢都管夠了。

霍驚雲拿着打劫的飯把俞栎拉到自己辦公室，叫他先将就這一頓。

“你不餓？”俞栎邊拆腸粉、叉燒邊問。

就看霍驚雲從辦公桌旁邊抽屜裡提溜出一桶泡面一根火腿腸：“鮮蝦味兒的，跟你那差不多。”

剛泡上面，霍驚雲的電話就一個接一個排起長龍：“老大，天祿展覽館所有人員筆錄都做了，我馬上回隊裡。據大家供述，昨天晚上12點到淩晨2點館裡沒有可疑人員去護城河橋上。”尹建說。

“馬明亮、譚韬、所有展館的人、公車、私車的不在場證明鑿實了？”

“鑿得不能再死了。派出所、治安大隊、刑偵大隊火力全開，在外出差的，産假的、住院的都問完了，除了裱畫師李先一跟保安馮全有，說是出門送畫一直打不通電話。”

“那孫子往槍口撞，叫我帶回警隊了。行吧，我泡上了，挂了啊。”

“泡上誰了？誰給你泡不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電話那頭小尹呲着個大牙哧哧笑，霍驚雲也跟着樂：“賤賤啊，那限量版《七龍珠》我剛買回來，瞅了瞅還是給隔壁技偵那胖丫頭好。”

“哥，親哥！我錯了，你誰都能泡上啊，泡我我也一定洗洗幹淨雙手奉上，求泡！賣身不要錢，隻要《七龍珠》……”

“滾蛋！我圖個啥？圖你打起來得比我還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