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條子沒錯，”說完，肖裎扭住霍驚雲胳膊背肩一摔，“砰！”地一聲門闆震顫，夾雜着愈戰愈勇的興奮：“不過很沒用。”

霍驚雲着地的同時雙腿猛蹬借力騰起，用絞死過毒販的腿夾住他脖子将他帶翻在地。

“什麼？真警察！”終于盼到人搭理的莫坤，居然盼來了警察。再留在這裡，不是等着挨揍就是等着挨铐。他悄悄打開門，準備開溜。

“莫坤！譚韬被抓了，你他媽想想你逃得了？照他說的做！”霍驚雲一邊喊一邊抵住肖裎的虎虎掌風。

莫坤哭墳似的說：“祖宗，我招誰惹誰了啊？你們一個個都是爺爺，就我孫子！哎喲我這什麼命，就今兒出門沒看黃曆，畫特麼假的，警察倒是真的。blablabla”哪怕這樣十萬火急，絲毫不妨礙莫大爺嘴皮子上下翻飛。

他架着筷子腿兒穿越槍林彈雨，嘴巴咧到耳朵根才把俞栎拖離戰場，氣喘籲籲。

“手機。”俞栎又說。

莫坤狗爬着從戰場上救下手機，差點被踩着手。

“林教授，我——”

“俞，我姓俞。”

“俞林教授，”

“俞！”

“俞教授俞教授啊，這是最後一一件事兒了，那倆人，都要命的主兒，就别為難，”

俞栎認真打斷他：“撥110。”

“啊？110？這不有警察麼？”

“撥！！”

莫坤點開手機撥通電話，點開免提，扔燙手山芋般撇到俞栎身邊叫他自己報警。

“開門。”俞栎又說。

“開開開門？哦，開門開門。”還沒喘過氣，莫坤又同手同腳跑到門口，把門打開——外面早聚集起了看熱鬧的人海，堵在通道裡不敢往前，估計都被霍驚雲氣沖沖的架勢震懾住了。

莫坤借機溜到門邊，撒丫子沖了出去，半路又殺回來把畫卷走了。

“肖裎，你也知道警察正趕過來。你走吧。”俞栎說。

“咔嚓！”一陣劇痛襲來，肖裎抽了口氣拖着腿往後撤。他擦了擦嘴邊血漬，笑得露出殷紅的牙齒：“是想走呢，大警官不死不休啊。”

“驚雲，放他走。”

霍驚雲臉上挂了彩，幾個翻滾下來，手上也傷痕累累，鮮血淋漓。

“他想害死你，我就要他命！”霍驚雲一朝被蛇咬，無論如何不想留後患。可作為警察，他明白這是違反紀律的，隻是怎麼都不能接受有人這麼傷害俞栎，他殺紅了眼。

“驚雲！你聽我說。我……無法容忍自己不能愛你。”

霍驚雲掄起的胳膊停在半空。

“我的許多記憶是空白的，期間發生了什麼，林栎做過什麼，隻有肖裎知道。”而隻有揭開了這些秘密，解開心結，才能夠真正回應霍驚雲的感情。

也或者，徹底跟他分開。

霍驚雲轉過身，定定注視着躺在地上的俞栎，眼眶通紅，又轉回頭，照肖裎身上狠狠啐了一口：“再有一次，我要你命，說到做到。”

他眼裡沒了仇恨與憤怒，走到俞栎身邊，撈起他膝窩和脖子抱住，旁若無人走出包間。

脫力的肖裎仰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氣，越笑越張狂：“你們，不會有，好下場。”

“沒開車？”被抱着走了很長一段路，俞栎才打破僵局。

“堵半道了，蹬自行車過來的。”

“背着走行不行？”俞栎知道自己惹他生氣了，開始沒話找話。

“最好是你能騎那花裡胡哨的大摩托，帶我回去。”月光裡，霍驚雲濃密的睫毛下雙目深邃，他臉上沒有笑容，眼底的暖意卻怎麼也擋不住。他使勁裝出一副不好惹的模樣故意不看俞栎，卻擋不住餘光的出賣。

俞栎沉默下來，半晌才說：“我不會騎。”

霍驚雲聽了特别内疚。林栎幹的事情，又怎麼能責怪俞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