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沒能拒絕,被強迫的她都恨自己為什麼不能更貞烈些,她自己就覺得自己的心已是為了沈止動容過了。
隻單這份動容,就讓她覺得對不起陸郴,辯解不了,開脫不了,也就受了陸郴這份怒氣。
亭子裡頭傳來細細隐忍的哭聲,還有些悶悶的聲音。喜鵲在亭子外守着心裡燥得跟什麼似的,可就是不敢進去。
等陸郴掀簾子出來,喜鵲就注意到了他嘴上異常嫣紅。
“酒多傷身,當奴才的就得規勸着主子。”陸郴瞥了眼喜鵲與黃鹂,“你二人還是上點心,去帶郡主換身衣裳吧。”
他一走,喜鵲同黃鹂才敢進了亭子裡頭。
喜鵲點了燈籠就被慕容卿的模樣吓了一跳。她雙眼已是哭腫了,一張小嘴兒跟被人咬過似的,紅得離譜,鞋襪還掉了一隻,露了腳丫來。最教兩個丫鬟心慌的是慕容卿的腰帶松了,露了大半抹胸,她露出的一片肩膀處,則是觸目驚心的兩道紅痕。
近前仔細看了,還能瞧出一點牙齒印記。
慕容卿哭着,兩隻小手哆哆嗦嗦理着衣裳,可那衣裳帶子她根本就系不好。
喜鵲黃鹂一時不敢出聲,将慕容卿衣裳發髻理好後帶去換了衣裳。裡裡外外都檢查了一遍,除了肩膀處有點痕迹以外,其他都好好的,兩人這才松了口氣。
宴席上是回不去了,喜鵲就讓黃鹂去知會一聲,自做主帶了慕容卿去了幽若宮。
到了宮裡頭,上了床鋪處,喜鵲才敢問了句:“郡主,陸修撰到底做了什麼?”
慕容卿隻管哭,哭着搖頭,話說了半天喜鵲才聽明白。她家郡主是被陸修撰罵了一句,又被咬了幾口,衣裳鞋襪怎麼松的卻怎麼也問不出來了。
真是造孽。
慕容卿縮在床角,雙手環抱着膝蓋,腦袋埋在裡頭就悶悶着哭。她覺得自己不幹淨了,郴哥哥掐她腰,啃她肩膀,還親了她...她摸着心口,這裡還有些悶悶着疼。
她望着自己的腳,覺得自個兒大概是要懷了娃娃了。說是不能子嗣,可萬一呢?她身子一向康健真的不會有娃娃嗎?
慕容卿擡手抹了抹眼淚,她沒想到陸郴會這麼對他。除卻不可置信就是傷心了。他還是不管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即便她不願了,還是非得逼着她生米煮成熟飯。
這樣即便她是不想嫁,都不成了。
慕容卿越想越難過,她也不知曉為何會對陸郴那般抗拒。她摸着心口,隻要一想到這麼親密的事兒,陸郴已是先和旁人做過了,心裡就犯了惡心。
這一點沒含着尊重,竟是侮辱的親近,她不要。
轉念心裡又生了怨。
慕容卿以前覺得自己就算不嫁給陸郴,他就算不再對自己好了,也不會恨自己;可她發現她想錯了,今夜她是切切實實體會了回他的報複。
郴哥哥怎麼能侮辱她呢。
為什麼要搓磨她的心呢。
慕容卿哭着睡着,想到自己的确是受了沈止的蠱惑。其中是先受了沈止蠱惑,還是先想不嫁給陸郴,這前後順序已是有些模糊。
自責,愧疚,失望,怨氣,恥辱,自尊等等心緒交織一處,讓慕容卿夜裡醒醒睡睡,極難安穩。
第二日一早,就已經是燒得迷迷糊糊,醒不過來。
因慕容卿燒得糊塗,又一直哭着,嘴裡還老念叨着陸郴名字,皇帝皇後心疼她,不得已在當日午後,就将陸郴喚了來。
皇帝皇後坐在慕容卿身側守着。
皇後面上兒擔憂,同陸郴言語就帶了責怪:“你二人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為何康甯一直喊你名字就哭着?”
她話峰一轉頓時淩厲:“你不會移情她人,不想娶卿卿了吧。”
陸郴抿唇,剛搖了頭,就聽床上慕容卿哭着念叨了句:“沈少卿,你快走...”
皇後與陸郴面面相觑,一向端莊穩妥的皇後臉色透了份尴尬。
皇帝在一旁更是咳了一聲。
屋子裡就這麼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