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李之夭并未出聲質疑,他們也就佯裝不知應下了。
臨走時,金三娘看楊刻想把紀無涯帶走,她氣不過,指着楊刻把人留下。
“憑什麼?”
雖然紀無涯還未答應,但楊刻已經默認把他歸為自己人,跟在璃王身邊,總好過在外的打打殺殺。
“就憑這小子私闖我銀來莊後院,怎麼?他是你們的人?”
金三娘話鋒一轉,“若是你們的人,裴公子就得給我個說法了,前堂明明寫了非邀請不得擅自闖後院,安得是何居心?”
楊刻據理力争,拽着紀無涯不放。
“我們進來的時候可沒有看到有這樣一塊字牌!你這明明是想扣人!”
“誰說沒有!不信你們出去的時候瞧瞧。”
現在不是跟銀來莊撕破臉的時候,他們出來的時間夠久了,裴淮指的讓楊刻把人放下,主仆一同出了後院。
路過前堂的時候,駱寒山将靠背的牌子從身後抽出來,放在櫃台前,順便挑釁他們一眼。
牌子上确實寫着‘非受邀不得擅闖後院,後果自負’的幾個大字。
楊刻指着半天氣不打一處來。
裴淮臉都黑了,冷哼一聲讓楊刻帶着自己離開。
“楊刻,你想辦法進大魏皇宮給蘇月清送個口信,讓她務必辦到,不然就别想知道她的身世了。”
夜色無邊,夜市忙碌到天明,小攤販才收攤回家休息,換上新的一批商販,變成早市,剛蘇醒的京城走街串巷是叫賣聲,清脆的木棒槌敲擊聲一陣一陣飄來。
紀無涯蘇醒的時候捂着發疼的腦袋,下意識打量四周,發現他還是在院子裡,依舊是躺在地上,隻不過被人挪到了樹根下。
露水從綠藤上滑落,滴在他臉上,冰冰涼涼,夏季的熱浪卷着風鋪面而來。
他揉着酸疼的胳膊起身,李之夭剛好推開窗戶,吸引他的注意。
李之夭趴在窗台上,一身鵝黃色長裙,頭上綁着發帶都是同色系的。
她背對着太陽,光陰幢幢,她彎眼笑着。
“早啊。”
紀無涯微微一怔。
下一秒李之夭咬了咬唇,裝作無辜地樣子,“銀來莊的客房要收錢,我昨晚就沒管你了,你不會怪我吧?”
紀無涯斂回目光,“不會。”
李之夭拿出一個精緻的木盒子,沖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盒子裡面放着一沓銀票,還有些許碎銀,銀票加上碎銀,數目正好是昨日她欠下的金額。
紀無涯将碎銀取出來,盒子裡的銀票原封不動放回裡面。
李之夭一直對紀無涯收到的錢财去往何處感到好奇,他做買賣收費這麼貴,總是一副見錢眼開的樣子。
但他對自己的這些事向來閉口不提,李之夭就算再好奇,也不能直接開口問。
畢竟挺不禮貌的。
信鴿落下,停在紀無涯肩膀上,紀無涯沒有避諱她直接取出信來看。
信的内容李之夭看不到,随後就在他手中化成齑粉。
李之夭一直在觀察紀無涯面上神色。
很可惜,她看了半天,從信鴿到來,飛走,再到他看信息,最後到銷毀的整個過程,他面上一直沒出現任何情緒波動。
這樣一個不算一個惜字如金的人,有問必答,偏偏對人待事,總是冷冰冰的,保持疏離。
情緒就沒太大起伏,包括在她這裡接二連三栽倒,換做别人早就暴跳如雷,每次他都跟沒事人一樣,甚至都不會抱怨吐槽幾句。
“紀無涯,送我回趟宮裡。”
城裡城外都是大肆搜查李之夭的人,昨日紀無涯明目張膽地将人劫走,這樣的行為無異于在挑釁。
京城的街上都傳遍了,宿甯公主被人劫走。
朝中一幹大臣無不就此事件稱贊大快人心,巴不得李之夭趕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