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拿起供桌上的蠟燭,率先走進暗門,暗室的門從裡面關上,恢複方才的甯靜。
沒多久屋子的門被人從外面撞開,楊刻口裡不忘念道:“就算逃進閻王殿裡也沒用!”
然後現場無人回應他,隻見懸挂在半空中的經幡随風晃動,沒一點有人在的樣子。
“給我搜!”
于包圍圈逃脫的師兄弟在高處觀察底下的情況,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音還有楊刻氣急敗壞的叫罵聲,紀無涯收斂目光。
“走吧,她應當也玩夠了。”
相比較外面的兵荒馬亂,暗道裡的李之夭就比較輕松。
踏雪舉着蠟燭精神緊繃,生怕前方依舊有埋伏。
“這條通道通往後山,隻有我和玄心師父兩人知道,很安全,不必那麼緊張。”
踏雪繃直的背脊松了松。
李之夭道:“秦立山情況如何?”
“飛鴻過去了,屬下不放心主子你便回來了,若有情況會與我通信。”
踏雪說着見到前方路口有隐隐約約的光亮,待走近撥開擋住洞口的綠藤,出口是一個山洞,走出山洞便是後山。
李之夭沒立即下山,取出袖間藏着的小木哨,吹響喚來一隻通體雪白的雪鸮,取下發飾上一個小飾品裝進雪鸮腳上的信筒裡。
雪鸮展翅飛走。
“我還得感謝紀無涯的人幫我攔住秦立山趕過來的時間。”
李之夭神色輕松,她和踏雪待在山洞裡,後山寂靜,隻能偶爾聽到外頭呼嘯的風。
“屬下不明。”
“因為現在我可舍不得裴淮死,方才護國寺裴淮并未現身,說明他還有别要事去辦,否則我砸了琉璃珠,他就算天涯海角一定會把我抓住千刀萬剮,秦立山要來,但不是現在。”
起初還擔心秦立山來太快打亂計劃,路上卻聽紀無涯想裴淮活的話,她反而不那麼着急了。
她認出紀無涯身邊的另一個人是那日在街頭的少年,當時他身邊跟着一個莫約十二歲的小姑娘,小姑娘性情暴躁,力大無窮,同是緣樓出來的人身手肯定不差。
今日沒有現身,而紀無涯聽到她讓時雨去找秦立山,小姑娘必定在攔截秦立山。
等了一會兒,外頭山洞外頭傳來幾聲布谷鳥的叫聲。
“人來了。”
洞口處是耿進才和小二,身後跟着莫約二十幾人,小二背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袱。
“三娘跟駱師傅支走了裴淮的眼線,我們一早就埋伏在山下。”
“查到了嗎?”
耿進才點頭,“前段時間讓我們留心混進城裡的勢力,發現他們剛進城之時來了鳳山,排查過去發現藏寶物的地方,隻不過那裡附近有他們的暗哨。”
耿進才在前面帶路,順着山溪,一路往後山深處走。
日落西山,他們來到一處凹地,擡頭能看到玄心大師在山頂的小院。
他們位置靠近山頂,不是在正面,而是在背面。
裴淮在一處石壁前站着,石壁中凹進去一塊,那裡本是放置琉璃珠的地方。
小二從身後包袱取出兩串炮仗點燃引線甩出去。
緊接又甩出好幾串炮仗,震得滿天響,混在炮仗裡的迷.藥滿開,殺手聞聲上前,紛紛中招倒地不起。
裴淮警覺反倒沒有中招,隻不過多多少少吸入了些,但保存了理智。
李之夭從暗處走出,手裡還拿着一塊帕子,她笑盈盈地走向搖搖欲墜的裴淮。
“璃王殿下,風水輪流轉。”
裴淮捂着鼻口悶聲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都能在這裡,我為何不能?”
李之夭朝他走近一步,裴淮便往後退一步,直到退無可退,後背抵上石壁,他摸到一旁的長劍,拿劍沖她而去,不給他靠近的機會,就被李之夭身邊的女暗衛踹飛。
中了迷.藥的緣故,他渾身使不上力氣,況且踏雪那腳鉚足勁,讓他未好的舊傷又添新傷,重重摔在地上,胸口悶堵嘔出一口血。
“你這個毒婦!”
李之夭蹙眉,“哎喲。”随後再彎了眉眼,“現在我都能撈到個毒婦的稱呼了。”
說罷在裴淮跟前緩緩蹲下,拿出手裡帕子沖他晃了晃。
“你、你想幹什麼?!”
“放心,無色無味,聞一下就能安安心心上路。”
李之夭光是笑就讓裴淮心底發毛,他掙紮起身,後背再次傳來猛烈一擊,他趴在地上,踏雪踩着他的後背死死壓着。
裴淮恐懼地看着李之夭手裡越來越近的帕子。
“不、不要!李之夭你這個瘋子!”
帕子捂上他的鼻口,須臾間手下的人不再掙紮,安靜躺在地上。
此時太陽落下。
夜,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