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等他們聊完,花奶奶提着一壺水走進來,為他們二人添了新茶。
“你們要是有什麼問題,就來問老婆子我,不過事情過去那麼多年,有些也記不太清了。”
李之夭順着她的話往下道:“奶奶,你剛才說的納多族,是跟他有關嗎?”
“納多族是百年前存在的一個村落,可惜在二十一年前被三國皇帝聯合率兵滅族,老頭子當年收到消息曾出去過,可惜沒能保下納多族,自己也丢了半條命,但老頭子當年說他曾在半路上遇到一對夫妻,那對夫妻離開後算算日子,若生下孩子,年歲應當和阿福你差不多。”
紀無涯一怔,聲音也變得不确定起來,“可是我爹娘不過是普通百姓,他們從出生起就生活在村裡,一步也沒出去過。”
“納多族的族人隻有邀月使一脈出生體内自帶奇毒,邀月使一脈守護納多族和平,傳聞建立納多族的神女在月影灣遇到心上人,誕下子嗣後乘月而去,這跟古書中嫦娥不一樣,但神話和傳聞終究都不真實,神女擔心子嗣無依無靠,便留下邀月使照顧,怕邀月使獨大有野心,神女便在邀月使身上種下奇毒,邀月使每個人的壽命隻有四十年,就連出生的孩子體内也自帶奇毒,納多族避世百年,究竟是為何招來滅族之禍也記不清了。”
花奶奶捧起茶杯喝了口茶,“老頭子說當年離開月影灣的并非隻有那對夫妻,還有位姑娘提前兩年就離開了,去哪裡時間太久我也記不清了。”
紀無涯垂下眼眸,一隻手握着茶杯,杯身溫熱,水霧上升,花奶奶說的這些,除非他爹娘騙他有意隐瞞自己的身份,要麼是他身世另有蹊跷。
前世今生,頭次接觸到有關于自己身世的傳聞。
納多族,在緣樓明令禁止的存在,就連藏書樓裡跟納多族有關的書籍都稱之為禁書。
花奶奶繼續道,“方才替你把脈,你體内的毒錯不了,就是納多族邀月使一脈留下的,老頭子生前曾研究過此毒解法,可惜天不遂人願,不過我看你似乎有壓制過的迹象,不知道是否能透露一二。”
“早些年是一名老和尚幫我控制,後面他為我從梅郎雪山尋了藥珠,用過一次。”
“藥珠?!”花奶奶驚詫,“若是那東西你的命就有救了,三次下去,你必定能長命百歲!”
聽她一說,李之夭才想起來之前紀無涯似乎給雪用過一次,“若是沒有三次會怎樣?”
他目光投來很快又收回去,花奶奶接下來的話瞬間讓他們的心跌落谷底,“若不能滿三次,邀月毒必然不能根除,依舊會有性命之憂,就連後代也是如此。”
“除了藥珠之外,還有沒有别的方法解毒?”李之夭開口問道,并未得到想要的答案。
花奶奶說自己對當年的事也是一知半解,跟納多族有牽扯人時至今日死得都差不多了,她一個外人,都是從丈夫口中聽來,這江湖恩仇,朝堂恩怨,她不過是名旁聽者,聽了也就過去了。
很少能有舊事重提的機會,這次也正好是他們撞上了。
晚間吃飯的時候他們氣氛都很沉默,飯後一清幫紀無涯換好後背的藥,他穿上花奶奶老伴年輕時候的衣裳,有些寬大,但也合身。
現在他行動不變,隻能暫時留下養幾日,傷口愈合後過完花奶奶九十大壽便想辦法離開。
李之夭晚上洗完澡也換上幹淨的衣裳美美睡了一覺。
後面幾天他們幫花奶奶幹些活計,一清下地幹活把紀無涯也拽去了。
兩人赤腳踩在灌水的泥裡,一清在前頭拔草,紀無涯跟在後頭面無表情的幫他趕牛。
而李之夭在家跟花奶奶一起做飯,然後給他們送水和吃的,日頭曬時,坐在樹下納涼看他們。
這兩日觀察下來,一清天性愛玩,紀無涯是個嚴肅闆正的主兒,對方熱情的邀約有些無奈,但還是會跟着他一起,田地裡一起相處兩三日,玩到最後兩人互相扔泥巴。
李之夭笑得正開心,一清手裡的泥巴就飛到了她身上,瞬間笑不出來了。
“你怎麼可以亂扔!”
她起身抖掉懷裡的泥巴,不甘示弱的脫下鞋襪,卷起褲腳,踩進田裡,從水裡摸索扣了一大塊出來,朝一清臉上扔去。
攻擊無效,被躲過去了,這下更讓她生氣了,連續幾次都扔不中,一清笑聲朗朗。
“你放棄吧,扔不中的。”
說完一塊泥巴正中他胸口,不偏不倚,位置跟李之夭的一樣。
他瞪着紀無涯抱怨,“你不能因為她是你主子,你就幫她啊。”
有人幫自己報仇,李之夭樂得自在,聲音都歡快了幾分,“他不幫我幫誰啊。”說完雙手撐着田埂,努力将自己的一隻腳先從泥裡拔出來,最後再拔另一隻,找了旁邊的溪水洗手,最後提着鞋襪赤腳往回走。
“我先回去幫奶奶做飯了啊。”
一清戀戀不舍喊道:“你不再繼續玩會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