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不已,将懷内東西直砸過去。
“你閉嘴。”它怒目,花瓣眼滿是傷痛。
清雅幽香披砸過來,雍鳴下意識展臂接住,燦爛金菊撲進懷裡,清香怡人。一手抓住食盒,免去其内重陽糕灑落。
他這副絕美皮囊懷抱璀璨金菊,竟比嬌花更華美三分,姿态端正秀雅正是神仙臨凡風采。
魔魂扔完就後悔,暗恨自己不該陰晴不定亂發脾氣,擡頭就見這副絕風景象不禁看的癡迷。
它深覺自己眼光十分好,隻有馥郁繁複金菊方配他絕世風姿。
苦悶心緒頓時消散不少。它騰起身,與他平視。
彎着眼瞳,笑說:“我聞着重陽糕十分美味,你嘗一口看看如何。”
它像是任何一個拿喜愛之物去同心上人分享女郎一樣,滿心滿眼都是欣喜。若是一般郎君,肯定受其美貌吸引,直接神魂颠倒,點頭答應。
可惜,它遇見是雍鳴,他冷硬如石。且他異常厭惡它眼底貪婪,厭惡它對這幅皮囊垂涎,總做着令人費解怪異舉止。
“我已辟谷萬年。”他冷聲拒絕。
“嘗一口而已。”
“你意欲何為?”鳳眸冷冽,微微眯起。
“你說呢?”它小臉滿是委屈,反問:“我在讨好你,你沒感受到麼?”
雍鳴劍眉簇起。
“我滿心歡喜,帶着禮物來看你,你感受不到我赤誠心意?”
“非要一開口就是一副厭惡至極口吻。雍鳴,我雖然隻是殘魂,也有感知,也會痛啊。”
軟糯嗓音竟然帶着哭腔,淚光點點,當真惹人戀愛。
“這是愛對麼,我看到喜歡之物想與你分享,想到你便覺得欣喜萬分,像是吃到最甜蜜饴糖,滿心甜蜜……”
雍鳴打斷它,糾正:“你沒有心。”
“我知道!不用你特意提醒!”它讓他閉嘴,繼續說:“時祺說你是我魔生劫難。我不認為,你是天道給予完美禮物。”
它一見他就心生歡喜,怎麼可能是劫難,它才不信。
“她所言沒錯。”雍鳴知她還在戰鬥,還在堅持,語氣不自覺柔軟,他說:“你執念太深。”
他覺得它應該早些死心才對,它已經知道他皮囊已無,隻剩一副空空骨架。被美色所迷惑雙眼,還沒看清麼?
“你們……”它嫉妒心起,帶着不甘:“你們連說話都如此相像。”
為什麼?
明明不得相見,明明一個暗中守候未曾現身幾次,一個不斷遺忘,分明一點感情也無,為何偏偏默契十足,真是令魔妒忌。
執念成魔,什麼魔?
是它因渴求雍鳴愛意不得所生心魔麼?
雍鳴不語,他跟時祺相處千年,同一師傅所教,自己一半是被她教養長大,某些方面相似,并不奇怪。而方時祺,她前塵盡忘,對自己毫無好感,怎會相像?
大概是,所有參悟道理都類似而已。
魔魂見他走神,不知在思念哪個她,突然湊到他面前,問:“雍鳴,我幾次三番讨好你,卑微如泥,你竟一點也不在意麼?”
“死纏爛打,糾纏不休。”妖冶花瓣瞳直盯着深邃鳳眼,不放過他任何情緒,它質問:“雍鳴,我這幅姿态很醜陋是麼?你知道為何麼?你教我啊,你告訴我啊!”
雍鳴飄退躲開它不斷逼近,将懷内金菊與食盒擱在地上,動作輕柔。
回應:“我原本隻想淨化你。”
“不止一次給你機會,讓你離開。”
“你執迷不悟,強占她軀殼,我若依舊忍氣吞聲接受,未免太過懦弱。”
雍鳴從來睚眦必報,尤其對于敵人。向來一擊必中,絕對不留反撲機會。對待對手仁慈,那是給自己留隐患。
“是,你不是膽小鼠輩。”他敢頂着天雷弑父,隻是冷言冷語對它,已經十分客氣。
可他能溫和對待一簇菊花,卻從不會軟聲細語安撫她。
魔魂想到方時祺話語,她說:求不得愛不得舍不得。
是呢,因為舍不得,它才一直反複在他這裡承受屈辱。
“神君以為我是容易屈服的性格麼!”它化出魔劍想跟他比試,說:“戰一場,我若赢了,你答應婚事。”、
情愛,當真太過虛無缥缈,沒有标準,無法模仿,讓魔魂琢磨不透。
還是拿起武器來捍衛自己尊嚴,将雍鳴踩在腳下,方可掌控他。讓他臣服,讓他徹底屬于自己。
雍鳴看着近在咫尺魔劍并未做出任何回應。他不曾召喚任何武器,他不願再與它或者準确說不願再與這幅軀殼戰鬥。
“我無意再與你戰鬥。”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