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宦人家的女兒養尊處優,經常進補,必然五髒六腑都很精貴。而貧苦人家的女子,自小勞作,身強體健,也有其優點。她們都是你最好的試驗品。”
李笑阗撫掌三下,笑着道:“你這故事說得不錯。可惜順序錯了,應該是彭安既然已經将人殺了,不如給我再利用一下,還能給這些姑娘積攢些功德,下到陰間,說不定還能換個不錯的投胎機會。“
他居然如此大言不慚!若無他幫忙處理善後,彭安又怎會如此有恃無恐,越來越肆無忌憚?紀彤此時的語氣已經完全冰冷下來:“既然你這麼說,崔明蓮想來一定也在你那裡了。”
當時彭安怎麼也不肯說出崔明蓮的結局,聽到剛剛李笑阗對彭玉蓮的安排,那崔明蓮最可能的去處,便是李笑阗處。而彭安對她的恨意更甚,她的遭遇隻會更加可怕。
李笑阗默認了,笑着道:“她啊,确實在,她陪了我很久呢,許多藥的效果都不錯。”
聽他所言,看來這個可憐的女子應該已經去世了,紀彤雖然已經猜到了,但是還是覺得心裡沉甸甸着,許久之後,才低低道:“那你是怎麼将彭安在我們眼前滅口的?”
李笑阗卻沒有直截了當地回答她,反道:“真是可惜,你還沒有跟我下過棋。”
紀彤這時也想起來,在那個小院裡,李笑阗經常感歎的就是,怎麼沒有一副好棋,讓他棋瘾犯了,卻沒有對手。若是紀彤肯學,他一定能把她教成一個高手。
“下棋最講究的就是閑棋,若是每一步都下在明面上,還有什麼意思?在決勝之時,往往就是很久、很久以前下的一步棋,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他說完這句話,便擡眸注視紀彤,眼中亮起了極為詭異而熱切的光芒。
紀彤心下覺得不對,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隻覺身後勁風拂過,腰間大穴便是一酸。
餘光中,卻見程漸從她身後走了出來,顯然剛剛他也已經制住了李蘭溪。接着他走到了李笑阗的旁邊,幫他将彭玉蓮扛到了肩膀上。
“你剛剛不是想知道,我怎麼殺的彭安麼?”李笑阗笑眯眯瞟了一眼身邊的人,“現在你該猜到了吧?”
“不可能!”紀彤斷然道,“你之前根本沒有見過程漸,他怎麼會,怎麼會......”
——怎麼會幫你,怎麼會騙我們,怎麼會違背名捕司的初心,為你殺人?
李笑阗微微一笑,似乎是嫌她太笨似的——
“因為他不是程漸啊。”
這人臉上的人皮面具被剝離了下來。
真是一張久違的臉。
紀彤心中自嘲了一聲,眼中瞬間彌漫起來的水霧卻讓這人的面容立刻模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