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粉西裝顯然隻是随口一說,他接下來又說道:“雖然說是簡約就好,但這種太空泛的要求果然還是要有點參考。”
“要不你去二樓拿一下參考的圖冊。”小粉西裝對着沈關裴支使道。
就在書房桌子的右手邊。
沈關裴沒有說話,他站起身,似乎是看了還坐着的兩人一眼,又似乎是什麼都沒有看,一言不發地上樓去了。
直到看不見沈關裴的身影後,陸仁幸聽見小粉西裝開口。
“别看他這樣,我打賭現在他一定很緊張。”
很緊張?
陸仁幸下意識地看向了沈關裴離開的方向,可惜對方已經走遠,他甚至看不到對方的身影。
但回憶這一路上沈關裴的表現,似乎也沒能看出哪裡“很緊張”了。
似乎是看出來陸仁幸的不可否置,小粉西裝開口。
“一個簡單的問題,我叫什麼名字?”
小粉西裝叫什麼名字?
作為混血兒的小粉西裝是沈關裴的朋友,理所應當由沈關裴來介紹,但陸仁幸使勁地開始回憶,也沒有想到小粉西裝叫什麼名字。
這可太失禮了。過來請人家幫忙,忙活了半天卻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好了不用想了。”好在小粉西裝沒有要為難陸仁幸的意思。
“那家夥根本就沒和你介紹過我吧。”他撇了撇嘴,“一個電話就直接過來了,我好久沒有見到他怎麼情緒上頭的時候了。”
陸仁幸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但小粉西裝顯然并不在意,他内心已經有了答案。
“直接就這麼找上了門來,我以為他是打算把你介紹給我認識下,沒有想到他直接就拉着你說要量指圍了。”
“既然沒有将你介紹給我,自然也不會和你說過我叫什麼名字。”
小粉西裝重重地哼了口氣:“見利……見色忘友。”
但這也隻是吐槽,他還是要維護朋友在男朋友面前的形象的。
“他隻是太在意的,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像他那樣一絲不苟的人卻直接忽視了這麼大的問題。可見……”他伸手在自己的頭上畫了個圈,“确實不太清醒了。”
好清新脫俗地安慰和挽尊方式。
雖然他腦子不好,可是他愛你啊。
陸仁幸忍不住笑出了聲。
見陸仁幸笑了,小粉西裝也跟着笑了起來,他伸出了手:“我史密斯.安德森,算是那家夥的朋友,很高興見到你,叫我安德森就好。”
他們之間的隔閡似乎就這麼消融了,陸仁幸也伸出了手:“我是陸仁幸,算是他……”
“現在的男朋友。”陸仁幸第一次在外面介紹這個身份,但在小粉西裝,不對,該叫他安德森了,在安德森的面前,他也隻有介紹這個身份了。
對着外人承認似乎也沒有這麼難的樣子。自然而然地就這麼說出口了。
“他以前也這樣過嗎?”陸仁幸有些好奇,畢竟他知道認識沈關裴的時候,他似乎就是那個樣子了,似乎什麼困難到了他手中都不再算是困難。能毫不費力地解決各種問題。
因此對于安德森所說的“好久沒見過沈關裴這麼情緒上頭”的“好久”産生了好奇心。
安德森似乎也陷入了回憶,“要說他小時候和現在可真的一點都不像。”
“對了。”安德森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起身從一個角落翻出來一本相冊。“前幾天莊園大掃除,正好整理出這本相冊。”
他熟練地翻開了相冊,“看,就是他,是不是和現在一點都不像。”
陸仁幸順着安德森的手指看去,已經泛黃的照片上,兩個小孩你挽着我的肩膀,我搭着你的胳膊,渾身髒兮兮的,似乎是剛從哪裡玩耍回來,兩人看着鏡頭,臉上都挂着燦爛的笑。
其實光看無關,那笑的燦爛的小孩和現在的沈關裴是極為相似的,可以說沈關裴是等比例放大了,但那小孩滋着個大牙笑容燦爛的樣子,任誰也無法将他和現在不苟言笑的沈關裴放在一起。
實在是太有反差了。
是發生了什麼嗎?
“唉……如果不是……”安德森開口。
陸仁幸才意識到自己竟就這麼将内心的疑問說出了口。
“如果不是什麼?”語氣平靜無波,似乎隻是好奇。
如果這個聲音不是屬于沈關裴的話。
安德森硬生生地将要說的話給咽了回去。
他回頭,沈關裴正站在他的身後,手中拿着他讓沈關裴去拿的圖冊,面無表情的樣子。
安德森像是沒有聽到似的,非常自然地從沈關裴手中接過了圖冊,“你來了,那就先看一下你們大緻喜歡的風格吧。”
一手拿着圖冊,他再次轉身讓自己背對沈關裴。
将隻要看不見就是不存在的精神發揮的淋漓盡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