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堇問:“你們對喪屍類的設定了解的多嗎?”
南煥和黎曦面面相觑,從對方的臉上讀出了相同的意思——不多。
南煥說:“肯定比你好,但估計好不到哪兒去。”
黎曦說:“我也隻是聽過一點,然後看過幾部相關的電影。其實我看過的那些也就是傳播速度快加難殺吧。”
南煥說:“還有不知疲倦和再生能力強。你要是再問,我就隻玩過植物大戰僵屍了。”
蘇堇略加思索後,招呼他倆上車。将車開到離高速公路略有些距離的位置時,蘇堇停了車,随後指着長柄的斧頭,拉住了黎曦:“把他的左手砍斷,右手砍傷。做得到吧?”
黎曦先是一驚:“這麼突然?”但很快又明白了過來。
他們抓的這隻喪屍身上沒什麼缺口,難以考察對方的再生能力。但如果有了傷口,如果這些喪屍進化出了自愈能力,他們也好第一時間發現。而且一邊是直接砍斷,一邊是砍傷,還能夠确定對方的再生能力是将身體接上還是直接長出新的來,确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所以黎曦接着問:“為什麼是我不是南煥?明明他也有肌肉。”
蘇堇說:“你力氣大。”
南煥也突然從蘇堇身後冒出來:“是啊老公,我們這兒不就數你力氣最大嗎?”
黎曦撇嘴,但還是接下了這個任務。
那隻喪屍一見到他靠近,立刻又加倍躁動了起來。可能是隐約意識到了自己現在并不是完全的自由身,在重複跌倒站立這個過程之餘,喪屍也伸出了自己的手。不過他生前顯然比較注意個人形象,指甲并不長,沒有因為伸直了手臂亂抓就大幅延長自己的攻擊距離。實際上,他伸直了手臂的動作應該說還方便了黎曦的動作。
雖然說對方隻是喪屍,長着一張死後不可避免變醜的臉,身上還散發着腐爛的氣息,但到底也是個人形生物,黎曦還是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之後才拿起斧頭——到底是殺怪物,他也沒有那麼多同情心。
斧頭并沒有想象中那麼銳利,但對方的身體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堅硬。由于對方說到底隻是喪屍,身上的肉已經腐爛了有些時間。與其說他的手是黎曦砍斷的,不如說隻是被黎曦一斧頭砍下去之後,剩下的腐肉已經很難再支撐手臂的重量,于是就這樣自然斷裂,掉了下去。
喪屍不知道疼痛,即使少了一條手也沒有任何動作上的遲疑。也許他甚至以為自己的手還在,所以他舉起手臂,将斷裂的骨頭對着黎曦,繼續試圖抓撓眼前的人。隻是原本他伸長了手臂都碰不到黎曦,此時手臂還少了一截,當然是更加碰不到了。
雖然說是要弄出傷口來,但由于對方身上的肉腐爛的較為厲害,黎曦最終隻能用斧頭削去了一層皮肉。森森白骨因而外露着,讓眼前的東西看起來更加不人不鬼了——這很大程度上減輕了導緻黎曦之前略有些下不去手的負罪感。
南煥湊了過來:“有點下不去手?”
黎曦歎氣:“雖然我們現在身處副本之中,但到底還是要回到現實世界裡過生活的嘛。我可不想在這裡打了幾個副本後就變成了道德低下還沒有同理心的人。遊戲裡殺怪物當然是沒什麼問題,但傷害其他生物可不應該是輕易就做出的事情。”
南煥說:“你這樣顯得我們兩個很畜生。”
黎曦:“……幹什麼,别說的你們兩個不畜生一樣。”
“不啊,親愛的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南煥做無辜狀,高舉雙手,“你要知道我可是個守法公民!還有蘇堇,他也是守法公民啊。我們可是良民,怎麼就成畜生了?”
蘇堇走了過來:“隻是個遊戲而已,又不是真人,現實裡可沒有喪屍。現實和虛幻終究是有邊界的,雖然這個遊戲确實很真實。”
黎曦靠在車邊:“真實才正是問題所在。我知道你很想赢啦,但是也盡量不要做什麼太超出人類基本道德的事情吧?遊戲和現實有自己的邊界,可是一旦為自己的行為打開了暴力的閘門,後續的事情就很難控制了。”
南煥說:“你還挺文藝範的怎麼?還挺有人文關懷精神哈?”
黎曦摸了摸自己的頭:“我還是漢語言文學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