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打算在基地留宿的,在看完消息以後,他便隻想回家,把自己關起來。
等他走到門口,想要打車,伸手去衣兜中想要拿手機,卻隻摸到了手機碎屑,他才猛地回神,手機剛才被他摔壞了。
喬沐自嘲的笑了笑,雙手撐在膝蓋上,雙眸緊盯地面,随即眼淚止不住的溢出眼眶,他控制不了淚水,但卻死死咬住牙關,不讓委屈的聲音發洩出來。
好半晌,他才站起來,拖着沉重的步伐,沿着公路往前走。
他還不記得從基地到家的路,現在屬于是漫無目的。
今夜的月亮還是殘月,但是月光卻十分皎潔,喬沐實在是找不到回家的路,隻好随便找了一處公園,尋了一處長椅坐下。
他擡頭望着那抹彎月,想起來了兒時在鄉下,外婆曾經逗他,如果伸手指月亮,月亮晚上會來割耳朵。
那時候他不信邪,總是會偷偷指一指月亮,但又不敢直接指月亮,因為他很害怕耳朵被割掉。
但現在,他倒是挺希望耳朵被割掉。
這樣就可以少聽見很多,他不想聽的話了。
所以,這一次他緩緩伸手直直的指着月亮,希望月亮能夠滿足他的願望。
也不知道在公園坐了多久。
喬沐整個人靠在沙發上,頭微微仰着,冷風瑟瑟,每當他快要睡着時候,都被風睡醒了。
最後,他幹脆整個人蜷縮在長椅上,懷中緊緊抱着滑闆,頭也貼在了滑闆上。
每次在他最狼狽的時候,陪着他的都隻有滑闆了。
然而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樣。
喬沐聽見了一些腳步聲,随後聽見有人在喊他的名字,那聲音越來越近,喬沐擡頭看向四周,似乎并沒有人。
他以為是自己幻聽了,卻在轉身往後看去時,被刺眼的光線晃到了眼睛。
喬沐下意識緊閉雙眼,立即伸手擋住那刺眼的光。
“喬沐!”
那聲音是喻言。
喻言确定了前方的人是喬沐後,快步走過去。
“你幹嘛一聲不吭的就往外跑啊,我還以為你在基地!”喻言走過去,發現穿着短袖的喬沐被凍得起了雞皮疙瘩,趕緊将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喬沐身上,随後又在一旁的長椅坐下。
“你還挺會找位置的啊。”喻言看着眼前的風景,皎潔的月光灑在湖面,冷風微微吹拂,兩旁還有些搖曳的柳樹,這般風景,他還是第一次見。
喬沐這也才反應自己跑到了中心湖公園,這裡是甯城的熱門公園之一,平日他路過的時候,還總想着過來看看。
沒想到陰差陽錯間,還真的來了。
“哎,你小子,該不會被網上的那些評論吓到了吧?”喻言聳聳肩,用故作輕松的語氣,想要安慰喬沐。
“哎呦,别管那些人,我跟你的關系,也不用其他人管。那個,老師的時候,老班剛才也來電話了,說是不用擔心啊。”
“嗯。”喬沐依舊蜷縮在長椅上,他的大腦還在放空,耳朵雖然聽見了喻言的話,但是并不知道喻言在說什麼。
喻言自顧自說了一堆,也才反應過來喬沐的回答不太對,這才發現喬沐的狀态很差,整個人都在發呆。
他害怕喬沐想不通,趕緊把人晃醒,“喂喂喂,喬沐喬沐,你幹什麼呢?别發呆别發呆!”
喬沐最後還是被晃醒了,他有些愧疚,“不好意思,剛才出神了。”
“哎呦,你能不能不要道歉。我不習慣。”喻言不自然的别開頭,“這件事我們一起解決,走,跟我回基地。”
喬沐平靜的拒絕了喻言的話,他眼神看着湖面倒影的月光,“你先回去吧,我想靜靜。”
“靜什麼靜,回去靜!哎,我給你說啊,你要是就這麼被打敗了,那後面你就要永遠當我的手下敗将了啊!”
喻言想用激将法刺激一下喬沐,奈何現在的喬沐冷靜得可怕,一眼便看穿的喻言的小心思。
他隻是輕輕笑了笑,“我沒有被這些東西打敗。”
“那你還這麼頹廢幹什麼?”
當喻言問他原因時,喬沐又不說話了。
隻是靜靜的盯着湖面。
喻言見狀,也幹脆盤腿坐下,“成,你不說也不走,那我跟你一起在這裡賞月吧。”
喬沐聞言,轉頭盯着喻言看了好半晌。
喻言被盯着有些不自在,“你看我幹什麼,不是賞月嗎?”
“你知道我最氣憤的時候嗎?”喬沐猛地開口,把喻言吓了一跳。
“是什麼?”